笑意。
「怎么了,美作守殿下?」
林通胜颤抖着睁大眼睛,对土田御前说了一番话。
土田御前听罢,也像是被惊雷击中一般,半天激动得没说出一句话。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该怎么办,御夫人殿下,请您定夺!」
土田御前冷静片刻后,自己多少也有些心虚,而且想到丈夫当下的心神状态,又摇了摇头:「此时,不可操之过急!这样,今天御屋形殿下不是还要听猿乐,你先把那位乐者叫来,我有话问他——让他来帮我们告诉殿下,关于信长公子的丑事!」
「善!」
于是,在跟猿乐艺者清阿弥谈过之后,花屋边去叫醒了信秀。
「怎么了啊?」
信秀满脸睡意地问道。
「相公大人不是约好的,早上就要听猿乐么?京都『世观座』的清阿弥已经到了。」
「好的……」
于是,信秀晃晃悠悠地在侍女的简单洗漱服侍后,穿上了便服,来到了隔壁堂间观看起猿乐来。
「唱得很好,」
信秀听罢,点了点头,「唱得这是什么啊?」
在表演完毕之后,直直站立,面朝西南方的清阿弥缓缓跪下,然后对信秀讲述道:「这是小人新编的小戏,讲述的是春秋五霸之一的齐襄公与齐文姜的故事。这个齐……」
「哦……」
没等清阿弥把话说完,信秀只是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打断了清阿弥的话。
这出乎土田御前和林通胜的预料,于是林通胜使了个眼色,示意清阿弥把话说完。
清阿弥顿了顿,继续道:「这个齐文姜,乃是……」
「吵死了!」
信秀却突然大喊,然后招呼着林通胜,「给他些赏钱让他滚吧!我困了,继续休息了!谁也别来打扰!」
信秀说着,便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了居室,当着土田御前和林通胜的面,再次进了被窝。
没办法,土田御前和林通胜,只能带着清阿弥和众乐师退走。
没过一会,等到居所里安静了下来后,信秀却猛地咬着牙坐了起来——光是起床坐直身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信秀累得满头大汗。
「拿纸笔来!」
信秀立刻对侍女呼叫道。
而等侍女搬来了书案、拿来了纸笔、磨好了墨汁,信秀艰难地抄起毛笔后,却又因为手臂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而根本写不出来一个字。
「这样吧,」
信秀看向身旁的侍女,「我说,你帮我写。」
「请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不识字。」
「唉……那就这样:你快去那古野城,帮我把平手中务叫来,越快越好!」
「是!」
等那侍女离开后,信秀又重重地向后仰去,倒在了床铺上差点晕了过去,缓了好一阵子才清醒过来。
而刚清醒过来,平手政秀也总算到了。
「中务,你告诉我,信长和阿艳,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手政秀刚坐下,就听信秀对自己问道。
(怕是林通胜那家伙……)眼见是瞒不过去了,平手政秀也就不瞒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信秀讲,只能原地跪伏,压低了声音对信秀说道:「老臣管教无方,请御屋形大人治罪!」
「那看来……是真的了……」
其实都用不着清阿弥多嘴,信秀听着刚才那首编得驴唇不对马嘴的猿乐,心中就有点不安;至于齐文姜跟襄公,异母兄妹二人两小无猜、成日在一起玩耍、尔后随着齐文姜逐渐生长得妖冶迷人、襄公渐渐伟岸健硕,二人终于青春时期擦枪走火产生出近亲相奸,随后又因此段乱伦私情酿出不少悲剧的故事,信秀早就知道,他又不是没读过《史记》跟《诗经》;而清阿弥表演结束后,非要很不自然地一直朝着西南方向那古野城的位置那边眺望,那不就是想告诉信秀,那古野城那边也出了跟文姜与襄公类似的事情了吗?信秀有些欲哭无泪。
「单单治你的罪,那就简单了……政秀,你帮我个忙——我已经没办法提笔了。你帮我给斋藤道三写封信。」
「写些什么?」
「告诉他:既然土岐赖纯殿
下已经故去多年,那就让他把女儿归蝶,尽快嫁来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