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坏蛋睡的。人民见到了他们的喜闻乐见,他们就会信。吉尕那一天在安西城中机智勇敢地运用了她的说服力,她可能的确成功地使更多的人相信了投降雪戎所要遭遇到的恐怖前景。
在围困安西的战争显现出了无尽延续的僵持前景的时候,无论城中的汉人还是围城的雪戎,确实都已经开始足够认真地考虑和平解决安西问题的可能办法。实际的情形是攻和守的两个方面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继续坚持的余力了,双方都存在有可能激化的内部矛盾,而
更早显露出问题迹象的一方却是被围困的安西。当前守卫安西的军事力量以韩将军领导的外来汉军为主,但是世代居住城中的汉人家族的武装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协助作用。安西的汉人大族本来就是在雪戎统治时期发展壮大起来,他们与雪戎的关系既有对抗也有合作,并没有一定要坚守城池的强烈意愿。雪戎人的盘剥一向严酷,如果能把他们赶走会是件很好的事,可是如果要拼上性命肯定就不划算了。归根到底大周的汉族军队对于他们也只是些外来统治者而已。而从韩将军的角度考虑当前形势,能够据有安西称霸一方当然是上选,即使退求其次,也要保证继续掌握住手中军队,至于他领的这支军在名义上是属于大周还是雪戎,其实倒并不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只是他不能信任雪戎,他不能送上门去让人家搞一次坑杀降卒。可是他不愿意做,会有人愿意做,实际上面临着死伤大增,疫病流行,粮食匮乏,人心动荡的严酷局势,安西本地的家族领袖已经多次提出建议要对雪戎讲和。而城中有人正与雪戎私下联络,意图里应外合的说法或许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那一天雪戎青豹部落的女领主让人把汉族奴隶吉尕领到了部落的中心营帐,领主告诉吉尕说,她要让她下一天去安西城里劝说守军投降。虽然说是劝降,雪戎人当然没打算让吉尕去和对方商量军队的交接换防,还有承诺和保证的细节问题,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吉尕跪在大帐中的尖棱木板上研好了墨,试过笔,按照领主的口授录毕一封写给城中守卫将军的信札。口授之后又让她誊抄了另外两份文稿,这两份东西贴掉了左边的落款,内容都是谈论如何按照约定的烟火信号开启城门,或者是收买内应给军队的伙食下毒之类,猜测大概就是传闻中那些希望和平解决安西问题的人从城里传递出来的消息了。吉尕觉得自己握住笔管的感觉已经十分生涩,近一年里她用这双指掌做过的全部的事大概就是推拉铁炉风箱,还有攥握住男人们的那条宝贝东西,有张有驰地抚摸套弄,而且她从打铁炉子旁边被人叫出来的时候还是合腕戴着铁铐的。不过即便如此,她看着那些仓促之下写出来的字形结构和笔划,应该还不算坏到完全不能看的地步。她把这些写满了字的纸页夹进两块皮面之间,外边捆上牛皮绳索,这件东西会在明天挂到她的脖子上,由她送进城里去递交给将军惠览。吉尕最后笔划端正地书写了那块将会被钩挂在她自己的乳房下缘的公示招牌。
当天晚上吉尕没有再回工役营,她被留在大帐旁边的领主卫士的住处过夜,也许是有人特别关照的,一整个晚上男人们都在没完没了地干她,她只是能在天亮以前的最后一个时辰里迷糊过一阵。女人后来被士兵们拖拽起来,走出帐篷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暗淡,她的身体里边积攒盛放得太满了,一走路就流淌,那些东西也在她的身体外边流淌。当然总是会有口交,她的嘴里充满着男人体液的味道,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吞咽了很多,不过总是还会有接蓄不能及时的那些,脸上和头发上都有。她用手掌揩抹了眼睛,至少她要让自己能够分辨出来那些朦朦胧胧的暗影里谁是男人而谁是一些木头桩子,结果她的手也变得又湿又粘。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她只能希望所有那些东西都能尽快地被风吹得干燥一些,不过接下去就有人用劲踢在她的光屁股上,让她一头栽到干燥的沙土地里打了个滚。
吉尕当时已经被推搡着走到了中心帐房的大门正面,两排用来展览敌人白骨的木头立柱中间,这一脚的意思就是告诉她原地待下别动。可是跟下去还是有人踢她,也有人对她喊叫,她现在知道他们还要她再从原地爬起来而后跪在地下。当然她也知道他们想要让她跪下待着的地方就在平常挂她父亲头颅的那根桩子正前。有人往她身前扔了几块烤过的冷羊肉,有人叫她吃,可是她伸手去抓肉的时候被人用刀背重重地砸了手腕,砸完以后还是要她吃,她再伸手又挨一下刀背。女人想,她现在一脸上淅沥着的流水都该是疼出来的眼泪了,不过她也弄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是不准用手。女人于是张伸开了指掌改做用手撑地,那样她就可以趴伏下去单用牙齿啃咬她的羊肉。吉尕做奴隶以后再也没有吃过肉,她觉得这些羊肉真好吃。女人在沙子地里拱来拱去的,把鼻子都压扁了,眼泪还在忍不住地流着她也没管,她就是拼着命的要从大骨头上撕扯出能够吞咽下去的小肉块来。
吉尕不知道她这一天将要去做的事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或者她的雪戎主人也不知道。实际上关于守城汉军已经同意交城的说法在许多天前就开始流传,甚至有奴隶女人悄悄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