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行,加上天寒地
冻,最终只能吃力地把他扶进一个山洞里。
“你不要睡,睁开眼回答我!"她用力摇他
的肩膀。
眼前仿佛蒙着大雾,潮水似的冰凉扩大
到四肢百骸,谢敬遥微弱呻吟,接着被人握
住手,紧紧抱住了他。
那人身,上透着淡淡的胭脂香,那么温柔,.
将他包裹,甚至感觉得到有双手探他额头的
温度。
她的呼唤使他不得不撑开沉重的眼皮,
终于,看到她眼里蓄泪,流露慌张和惶恐。
她没有在他昏迷期间离开,短短两三个
小时,也许是-段美好到令人沉醉的时光,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被久困于此
地。
“我有点累。”
“累也不要闭上眼,你跟我说话,说着话就不会感到那么累了!”付清如一边费劲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放到自己背上,一边争取赶在追兵发现前尽可能走出搜索范围。
她坚持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一定会,所以你不能睡!”
为避免伤情持续恶化,只有找到安全落脚的地方,才可以得到治疗。
谢敬遥稍稍清醒时,看到天空慢慢移动,一瞬恍惚,才明白不是天动,是她背着自己在走。
深一脚,浅一脚,好多次趔趔趄趄险些栽倒,但她紧咬牙关,完全没停住的想法。
融化的雪水沿脸颊滴下,他道:“你自己走吧,把我放在隐蔽的地方就行。”
她头也不回地说:“趁他们还没追上来,要走得越远越好。”
以他滴水不漏的心思,不会看不出这是陷阱,可她不想追究他仍跳进来的原因。
前行的速度缓慢,他觉得四肢和感官也在逐渐麻木,思绪飘忽到了第一次见她的那个夜晚。
“谢敬遥!”
连续的喊声,将他神志拉扯回来。
“我不是叫你不要睡吗?你跟我说话,你要是睡着,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他们杀了你,或者让野兽吃了你!”她大声说,想尽办法不让他闭眼。
“我没睡,也死不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讲讲小时候的事情也行,你从前没说过。”
“真的想听吗?”
付清如发觉他的手冰冷僵硬,那种不可名状的紧张又攫住了心脏,她回道:“你说,我听着。”
他瞧着她须臾,似乎想笑,却只发出若有若无的吸气声。
如果真的要说那些话,实在太多。而他说出来,她是否又会信?
付清如曾以为,他对自己应该是有情的。
可是,发生许多事后,她一步步接近真相,不禁问自己,她了解他吗?真的了解吗?
心底空茫,却有些不安,他不说话,她就莫名觉得他会睡着。
“你是不是又想睡了?我说过,不能睡。”
“我没有睡。我想,等你愿意的时候,带我去看丈母的墓,至少,我知道她葬在哪里,以后可以时常去拜祭。”
她点头,“我们边走边说话,很快就能走出去。”
正要扶他起来,突然察觉到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瞳孔也剧烈收缩。她又放下他,轻声问:“还有哪里受伤?我想办法处理。”
谢敬遥嘴角噙笑,安抚说:“只是旧伤。”
夜色无垠,织起一张细密的网。心也似双丝网,其中千千万万结。
付清如道:“我们再休息会儿。”
他颔首。
苍穹浩瀚,环盖大地。乌黑的浓云层层堆积,遮住月光。细密的雨雪从天空落下,冷风吹来,淅淅沥沥飘到脸上。
她并肩坐着,一掌之隔,谢敬遥觉得空气中好像浮动着隐隐幽香,从鼻端飘进去,渗透心间。他侧头看去,见她望着远处。
似乎没有看到,在身边有另外一双深眸,牢牢地注视她。
没想到,他们竟似是这世上最靠近的两个人,相互扶持,共同迎接未知的磨难。
从来不曾发觉,甚至连当初在督军府里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他也没有感到自己与她如此刻这般接近。
半晌,他忽然开口:“清如。”
她转头道:“怎么了?”
谢敬遥道:“有些事,你听到的见到的不一定是全部。”
付清如无言以对,把视线缓缓移到脚尖上。
她很清楚,自己因为阿玛额娘的教导,从来都是规行矩步,不会有任何出格行为,而今天不是仅为求真相,更是……担心。
“我做这件事,不是谅解你的所作所为,是要弄清楚心里的疑惑。”
她抬眼望望漆黑的天空,抱着手臂阖上眼,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是被鸟雀的叫声惊醒的。
那几声鸦雀在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