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明远是碍着朋友不能背负夺人之爱的恶名,后来虽然离开北平随军南征北战,心里却始终念念不忘。付家败落,他马上就派人去嘘寒问暖,就算明知道她结了婚有了女儿……这事情纸包不住火,你瞒不住的。”
谢敬遥道:“所以,你故意透露给沈黛,让付清如误会。”
梅兰吐了口气,突然笑起来,“错了,这不是误会,你一直不愿对付清如谈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担心说出事实后她的反应。”
“你以为掌握着计划,任何东西信手拈来,可现在你心里却是不自信的……真是可惜,老三你也跟你父亲一样落入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俗套里,你害怕她怨恨,却装作不在意。”
“不劳三太太关心,”谢敬遥波澜不惊地说,“我不希望小雪再失去亲人,若你把一切交代了,我可以留你一命。”
“你想知道什么?春玉就是这样被你收买的?”
“付清如北上回家的消息是你告诉楚家的,章绎之也是你派人从郭旭手里劫走。洛南两军开战,韩城被围正是焦灼,你同意小雪去泾原制造失踪的假象引付清如离开荣城,也是想扰乱我作战。”
“既然查得这样仔细了,何必还来问?我只遗憾在襄阳时杨庆那儿子太蠢,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梅兰笑,“也算你命大,连炸弹都没有炸死,要不然,此刻你身在阎王殿,根本就没有后来这么多麻烦了。”
谢敬遥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平静地看向她,“兵荒马乱毫不担心小雪真的遭逢意外,你不配为人母亲。”
“老三,别把自己说得高尚了,我们不过是各有目的。送付清如北上回家,你难道没有别的意图吗?你是她的丈夫,却让她身陷囹圄,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话音刚落,谢敬遥赫然倾身掐住她的脖子,顿了下又松开手。
梅兰仿佛一点儿不生气,甚至因为他的举动笑容越发多了分愉悦。
“我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是不是因为杨庆的儿子?”
他颔首。
“那次你只带了极少的护卫,就是露破绽为试探我会不会动手?”
谢敬遥没有说话,但神情已经对这个问题给出肯定的答案。
梅兰有些许沮丧,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这一时就给了对方致命的攻击。
“高默实际上还是你的人?”
“他不是你我任何一方的人,那种墙头草今天投靠谁,明天也可能背叛,想必你和楚仲业也不会尽信,本来没多少用处,但我留着他,不过是暂时不让你们生疑放松防备而已。”
一面是风光锦绣仕途,一面是已经失败的反叛,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如何抉择,衡量,高默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愿意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而铤而走险。
“老三,你也别高兴太早,督军死后,樊军群龙无首几乎就是盘散沙,要想真正将所有人团结起来,恐怕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何况还有将领投靠了楚军。”
闻言,谢敬遥轻轻笑了声。
梅兰喘口气,哑着嗓子道:“你笑什么?”
“我笑三太太对自己太自信,却低估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死对我来说不害怕,黄泉路上有你弟弟作陪,我不觉得孤单。”
谢敬遥不经意皱了皱眉头。
梅兰扬起嘴角,“你精心策划这么久,难道我就不会为自己考虑后路?想必这时候,敬轩不在洛南战场,而是榆林牢房吧,所以你才会来见我。”
从回江州的那天,她已经察觉情况不大对劲,所以利用军中元老假传命令,导致谢敬轩孤军深入楚军地域受困在一处山谷多日。
她虽然不能直接参与军政,但依谢敬轩的性格,必然不肯缴械投降,也无法马上想到对策,最后多半是弹尽粮绝被捕。
“三太太倒是懂得未雨绸缪。”
军帽下的眼不起微波,如风若云扫过梅兰的脸,谢敬遥启唇道:“遗憾的是你打错算盘,算错了结局,楚军想交换的,不是你。”
梅兰嗤笑一声,“不可能!”
“一切拥有生杀大权的人,或多或少会滥用权力。现在楚军掌权的已经不姓楚,而是章绎之。”谢敬遥不置可否道。
梅兰攥紧手指,显然不大相信。
“三太太忙着避风头,消息自然没有那么灵通。楚仲业和章绎之的分歧你心里清楚,一山不容二虎,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看谁先动手。”
且不谈楚仲业不是章绎之的生父,二人间的嫌隙早就有了,章绎之碍于从前势力不足以对抗,所以仍然不得不听命。
他是楚仲业夺权的棋子,并非真正当作儿子看待。
裂缝一旦滋出,就会越来越大,对日本见解的不同只是成为那根导火索,章绎之兵谏,楚仲业必定认为其生有二心,索性自己去坐那个位子。
谢敬遥起身,脱了手套微微勾起嘴角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章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