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岭里尤为刺耳,接着就传来异动的声响。
谢敬遥已经先站起身,手迅速摸向别在武装带上的配枪,和她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郭旭带着两个随行卫兵从压着雪的树丛里出来,立刻跑过来,乍看见付清如,不禁错愕,“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瞅谢敬遥衣服破烂,又着急道:“参谋长受伤了?”
“楚仲业的人呢?”谢敬遥没有理会他的心情。
“还在到处搜索,我没有跟他们一起,专门选了别的路。就知道楚仲业说来山里狩猎别有用心,果然不出您所料,还好咱们提前有准备。”
“回去再说。”
谢敬遥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下令道:“让人先去探路,看情况能不能安全通过。”
“是。”郭旭应声,命一名卫兵先去探路。
确定无碍后,众人继续前行。因为郭旭在来时的路留有记号,出山比想象中顺利些,翻过险象环生的雪地,路途终于平坦起来。
刚到山脚,付清如凭毅力强撑的意识便瓦解,摇摇晃晃晕倒。实在体力消耗过多,她睡了足足三天。
云开月明(二更)
督军府三少爷在雪山失踪,疑遭歹人所
害的消息不胫而走,数家报社记者到楚公馆
外希望楚仲业或章绎之对此给个说法,都被
驱赶,甚至鸣枪示威。
樊军方面也未作出具体回应,只说这是
意外事件。流言蜚语传遍大江南北,楚仲业
为此不胜烦心,而谢敬遥则住在专使处闭门
谢客养伤。
原本与楚仲业合作的江口隆在这风口浪
尖之际,又深夜密会,质问其为何私下与华
北驻屯军司令联系,颇有不满。
目睹二人不欢而散,郭旭马.上报告了谢
敬遥,谢敬遥不过点点头,计划如意料之中
展开,唯独付清如的出现是没有想到的。
但他几乎断定,付清如混入客人,楚仲
业那样老谋深算,或许并非不知情,可能还
有别的目的。不过,目前掌握的切实证据
少,还不够证明楚仲业有谋害之举。
江口隆看起来与楚仲业交情不错,但到
底是个商人,既是商人,必以利益为首。
他一直做楚仲业和华北驻屯军司令之间
的第三人,不想让楚仲业与其直接接触,就
是为捞取更多好处。
但倘若楚仲业越过他联系上华北驻屯军
司令,那么他的存在就不重要了。
人皆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江口隆当然不
会允许他越俎代庖。
楚仲业纵有心,也没有三头六臂,事有
轻重缓急,自然要先灭后院的火,根本无暇
顾及别的。
会议的日期延迟,待一切平定双方再商
量。
谢敬遥在数日后带着众人返回江州,而
楚仲业还让章绎之亲自送其出城,以保证安
全。
章绎之见到车里坐着个女人,她身体盖
着军氅,头埋在谢敬遥胸口,所以看不分
明,心里虽怀疑,却碍于众目睽睽无法追
问。
“三少,此次是我们招待不周,改天再
聚。”章先生说笑了,后会有期。”谢敬遥一手
揽着付清如的肩,-手平静地抬起,示意郭
旭开车.
章绎之退到旁边,目送着几辆车缓缓驶出榆林,仿佛想起什么,又急切地往前走两步,却被周志生拦住。
“副军长,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虎归山吗?”
“你还不明白吗?谢敬遥这是反将了义父一军。”
“这话怎么说?”
车辆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章绎之压下那股躁动,冷冷道:“谢敬遥不是傻子,来榆林之前已经有了全身而退的对策,他知道义父想借和谈的名义扣押自己,却将计就计,故意和三太太、赵君眉一起大张旗鼓从荣城出发。”
“我还是不太明白。”
“他无非是想人尽皆知,造成督军府愿与楚军冰释前嫌的假象,这样一来,所有目光都会聚集在楚军,他占尽人心,如果遭遇任何意外,义父必定脱不了干系,届时,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向世人解释。”
周志生顿悟,恨恨道:“所以,总司令非但扣押不了,还得把他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
正说着,突然又有人钻出人群,急匆匆走过来,在章绎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章绎之脸色越发阴郁。
这个江口隆欺人太甚,楚仲业已经默许在楚军管辖地界贩卖药品,并签订合作的协议,竟然还因为捕风捉影的传闻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