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寝前当场宣布登基,便占了大义的名份。吕冀重伤之下,势必不能反对,也不
至于让霍子孟遣散群臣,使得我们多费一番工夫,更不至于让金蜜镝守住天子灵
寝,至今不许人靠近。」
齐羽仙躬身道:「都是属下的过失。」
「时机稍纵即逝,往後千万不要错过。」剑玉姬道:「你去见程少主,告诉
他,前议依然有效,他若不肯接纳成光或是刘建其他妃嫔,那么刘建驾崩之後,
可由定陶王继位。」
齐羽仙笑道:「他怎么会答应?」
「不需要他答应,只要稳住他,在刘建登基之前,别再节外生枝便是了。」
剑玉姬望着窗外的火光,「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吕巨君究竟去了哪里?」
在她身後的角落里,一个眼睛极大的年轻人坐在蒲团上,正不停掷着一把爻
草。汗水从他额头一滴滴滚落下来,打湿了他膝前的白衣。
程宗扬毫不意外地拒绝了齐羽仙的提议,说什么——只要皇后全力支持刘建
继位,待刘建驾崩之後,可由定陶王或者赵皇后指定的人选继位——纯粹是脱裤
子放屁,多此一举。她们要真有诚意,就应该立刻放弃刘建,天亮之後让定陶王
登基。
齐羽仙一改往日冷厉的作风,即使被程宗扬拒绝也没有半点气恼,而是不急
不忙地劝说,而且不时抛出一点小小的内幕,勾起程宗扬的兴趣,让谈判能继续
下去。
雲丹琉本来在旁虎视眈眈,防着这个敢公然给自家老公飞吻的坏女人搞什么
非礼之类的举动,谁知两人的谈判一点营养都没有,只是翻来覆去的扯皮,她好
不容易熬到半夜,终于支撑不住,靠程宗扬肩上睡着了。
程宗扬也是满心的不耐烦,可每当他准备赶客,齐羽仙就改口说起门内大祭
之事,隐约透露出小紫和朱老头的一丝行踪,让程宗扬欲罢不能。
就这么一直谈到天色微亮,那贱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程宗扬把她透露的所
谓内幕揉碎了过了几遍,才发现她说的尽是虚的,自己根本无法判断真假,很可
能是被她白白忽悠了一宿。
程宗扬一拍几案,大怒道:「这贱人是吃饱了撑的吧!」
旁边正在打坐的卢景眼睛忽然一翻,「来了。」
与此同时,那个一直在占卜的年轻人又一次掷下爻草,看着面前的卦象,他
瞬间一愣,然後大叫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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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建准备登基前一刻钟,南宫白虎门陷落。敌军并不是破门而入,而是
全无征兆地从宫内出现,趁着天亮之前众人最困乏的时候突施袭击,将守卫白虎
门的百余名乱军斩杀殆尽,随即打开宫门。
吕巨君又一次利用了秘道,将一批死士送入宫内,轻而易举就攻下白虎门,
接着一队马蹄用布裹着的骑兵涌入宫门,从阿阁前的广场席卷而过。
那些骑兵都披着汉军的黑甲,使用汉军的制式武器,但人种形色各异,有的
高鼻深目,有的赤髮狮鼻,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弓马极为娴熟,整个人就像长在马
鞍上一般,挥舞着长刀利矛左劈右刺,甚至能在战马的高速疾奔中弯弓劲射。
一名门客嘶声叫道:「长水军!是宣曲的长水军!」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便像毒蛇一样穿透了他的背脊,从他胸口带出一篷殷红
的血雨。
幸好九御之一的白翼及时示警,使苍鹭能够时间召集军队。就在长水军
大肆屠杀守卫的时候,苍鹭已经指挥军士在广场另一端排好阵列。
拂晓时分,双方以天子用来阅兵的阿阁作为战场,展开了一场血腥无比的攻
防战。
参战双方都是汉国最精锐的军士,吕氏出动了卫尉军、射声军和长水军,数
量超过三千。刘建一方有中垒军、虎贲军、步兵军、屯骑军和越骑军,以每军七
百人计,仅军中精锐就有三千五百人,再加上一众奴仆,数量是吕氏的两倍。
更重要的是,刘建在纵火烧毁武库之前,搬走了大批军械。连那帮由各家奴
仆组成的乌合之众,兵甲之精也足以让人流口水。
不过事起突然,乱军以为四门紧闭,安全无忧,长水军攻来的时候,大多数
军士都还在梦乡中。虽然有苍鹭全力指挥,终究还是过于仓促。于是当射声军加
入战场之後,乱军的道防线只支持了不到一刻钟,便即溃散。
吕戟大模大样地带着长水军进入白虎门,然後一马当先,奔向长秋宫。
「老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