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醋。”
张世清没说什麽,转身出去找醋,片刻之後,端着壹碟子醋回来了,脖子上还挂着壹串蒜子:“吃蒜不?”
宋淑兰看他壹眼,哭笑不得:“我现在不想吃蒜,就是吃蒜,也吃不了这麽多啊!谁吃饺子要这许多蒜?”
张世清壹砸嘴:“啧!伺候你还伺候出错了?”
宋淑兰捏着饺子蘸醋:“大蒜你自己留着吃去吧!”
张世清把那串蒜子从脖子上摘下来扔到屋角,然後在宋淑兰对面坐下来,带着壹点酒意问道:“淑兰,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你怎麽就看不上我呢?”
宋淑兰冷冷的道:“谁能看上壹个土匪?”
张世清贴了过来,悄声的对宋淑兰说:“淑兰,等俺攒够了银子,就带着你闯关东去,到那里咱们好好的过日子,生壹堆的娃可好?”
宋淑兰“哼”了壹声,忙着吃,懒得回答。宋淑兰睡足了觉,这时又吃了饺子,精神焕发的躺不住。可是张世清坐在床头,强行把她搂到了怀里。
张世清把滚热的面颊贴上了她的脸,贴了壹会儿,自己轻声咕哝道:“淑兰,我醉了。”
宋淑兰睁着眼睛望房顶,不说话。
张世清抱着小孩哄逗壹样,他搂着宋淑兰左右摇晃,同时从鼻子里哼出小调来。而宋淑兰奋力扭开脸去,想要躲避他的酒气。宋淑兰知道自个长得不好看,觉得张世清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异常的厌恶这个土匪,强忍着恶心应付着张世清的讨好温存。
夜过子时,远处似乎传来了异样的声音,门“腾”的壹声被踢开,闯了壹个人进来,宋淑兰先醒了过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壹看,是韩渠。韩渠执着壹把刀,满脸恐慌的壹把拉起张世清:“老三,不好了,大批的官兵杀上门来了。於老二在前面挡着,快挡不住了。看样子起码有五六百号人,怕是要扫平渠家门了。”
兵器碰击的声音慢慢真切起来,偶尔有几声清脆的枪响,夹杂着人痛苦的叫声,张世清瞬间被吓醒了过来:“大当家的,如今这状况,渠家门是守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把金银细软收拾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韩渠看了宋淑兰壹眼,冷冷的道:“这娘们还有几分力气,你要喜欢就带着走吧,在路上还可掩饰壹下扮成逃难夫妻,要是这娘们在路上不听话给添乱,壹刀砍了喂狗!”
张世清道:“壹切听大家当的。”
韩渠张世清壹边指挥着人马抵挡官兵,壹边收拾金银细软备好船,约摸又过了壹个半时辰,韩张二人领着两个亲信,将宋杨二人推入河汊湾道里停着的小船中。
暗夜里,渠家门已是火光冲天,韩渠正要摇船,张世清对韩渠道:“再等等二哥吧。”
候了片刻,仍不见於雄过来,却看见远远的官兵们提着灯从後头追了上来,韩渠命令道:“不能等了,大夥摇撸!”
小船中共有四支撸,四个土匪全力的摇着,後头不紧不慢的载有官兵的几条小船渐渐的赶了上来,忽然“嗖”的壹声,壹粒子弹击中了韩渠,韩渠没坐稳,应声掉入水中,星夜里,壹抹暗红从水中漫开。
船失去平衡,开始摇晃起来,张世清冷静的走进船舱,从壹个箱子里找出壹块红布仔细包好的壹杆枪,装上子弹,向後面几条小船中的官兵射击,双方互射了壹阵,都没有子弹了,维持住了距离。
这船上壹名摇撸的土匪被射中落入水中,另壹名土匪主动跳入河中上岸逃跑,壹只小船上的官兵去捉这人。此时只有壹条小船还在後面紧跟着,船上似乎只有壹个人,身形甚为高大,划桨力道很足,追得很快,张世清拼了命的划桨,对着宋淑兰骂道:“贼婆娘,还不快过来帮忙划船?你老公死了那些官兵不折腾死你?咱们逃到上海还有生路。”
宋杨二人也明白了过来,被官兵捉到,那是有理讲不清的,被卖到妓院都算走运的。於是两人也帮着摇起撸来。
双方差不多追逐了足足有五六十里路,天色慢慢亮了起来,两条船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张世清松了口气:“贼婆娘,咱们又有活路了。。。”话音刚落,後头小船中的那人射出了壹支箭,那箭带着强劲的力道穿入张世清的後背。
张世清的身子壹歪倒入宋淑兰的怀里:“淑兰,贼婆娘。。。下辈子还跟着我好不好?咱们到关东好好过日子,你帮俺生壹堆的娃,俺好好的待你,俺下辈子啥都听你的,不当土匪了。。。你要赶紧逃。。。”言毕,张世清用尽全身力气壹翻,落入水中。
没等宋淑兰多想,後面的小船快速的逼近了过来。宋杨二人拼了命的划桨,可後面的小船却越来越近。。。
三十三、翟牯宋淑兰姻缘起
翟牯雇了条船,钱先生把张三贵也叫上了,三人壹道去上海办事。主要是因为乡下宅子所需的洋灰玻璃等建材还是不够,仍要到上海去置办些,顺带带了些洛青镇的丝绸石材等到上海商行去。因为东西很沈,船工又只有二人,划得不快,壹行人在壹小镇上过了壹夜,天刚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