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违抗他的命令?
Jason他们也是难做人。
短短半分钟,关融做了数次心理斗争。不去,怕发生意外;去,怕自己再度心软。最终,还是心底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占了上风。她自欺欺人的给自己的行为安上个维护城市治安的帽子,答应了Jason。
“柏悦604,大嫂,你可一定要来啊。”
室外刺鼻的冷风能冰却五脏,关融披上外套匆匆赶到约定的KTV。推门而入,Jason为首的一群男模见她来了,仿佛见到了救星,紧张的表情松懈下来,为她退出一条道。
气氛很僵,但比电话里Jason说得要好上太多。
他只会伤害自己。〖:
她步步趋近,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不远的距离,却像是赤脚行于燃着的火碳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沉溺于酒意中的男人连感官都变得迟钝,并未注意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还在自顾自的给自己灌酒。
他改变了发型,剃成了本该更显精神的寸头,宽大牛仔外套下的人似乎瘦削了许多,下颚角也凸出得明显。关融没忍住上前夺过他手里摇晃着的半瓶酒,“别喝了。”
周恺这才从堆成小山的酒瓶堆里抬起头来,一时间未适应光线,眯了眯眼。
“我没看错吧。”
“别装了,怎么还没演够。”
关融说完才看见他胡子拉喳没打理,满脸的倦容潦倒,面色愁暗,双颊下陷,眼眶深凹下去,从里到外透露出一股颓败气息,一张俊朗的脸庞此刻写满了迷茫。
他似乎真的毫不知情。
她在心下苦笑自己对周恺竟已反应过度到这个程度,现在他的任何行为都会被画上问号,与恶意欺骗连接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她不想暴露内心的震动,劝道,“别喝了,回家吧。”
“回家。”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像是在笑,“我哪有家呢?”
男人新开了瓶酒,狠闷了一口,半晌才开口。
“有时候我会想,是否我的存在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虚活二十八载,所追逐的一切不管如何奋力抓紧,到头来都全是徒劳。”
“周恺,”她叹气,“放下吧,现在回头还不迟。你那么厉害,做什么都会心想事成的。”
他放下酒瓶,眼神死寂的像是一片不会再有生命的沙漠。
“我心所想已然不成。”他转头看向她。
眼眶酸涩不已,关融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崩溃了,于是赶紧转过身平复呼吸,本想叫Jason几人把他架走,谁知这几个小子自知做错事跑得倒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关融。”身后传来周恺嘶哑的声音。
“是不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她慌乱擦掉落下的泪,僵着背影不转过身,“嗯,回不去了。”
听见关融带着鼻音的回答,周恺问她,“你哭了?”
“没有。来的路上风太大了,吹得流鼻涕。”
撒过太多谎,她早已练就了强大的抗受能力,只是不知为何此时还会心悸难平。
他静默了片刻,淡淡道,“入冬了,记得多穿点衣服。”
关融很想反问他,是不是还要继续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是不是还要自暴自弃地用酒精糟践自己。可转念一想,现在他们已经无关,她已再无身份再去插手他的生活。于是只得任由心上的伤口一遍遍撕裂,希望自己能走出来,也祝愿他能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
她尽量表现的云淡风轻,“嗯,我知道了。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说完不敢再做停留,逃似的离开包厢,在关上那扇门前,却还是忍不住往门内看了一眼,只见周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无神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神空洞得让她心慌。
关融快速反手关门,紧紧捂住胸口阻挡那快要迸裂开来的心脏,咽下酸涩的泪水。
Jason守在楼层拐角处,见关融红着眼出来,显然是一副哭过的样子,刚想上前询问,却先听她开口,“Jason,把他带回去吧。好好照顾他,不要再放任他这样生活了。”
“别做没用的事,”关融看了他一眼,又说,“他最相信你。我也是。”
Jason还想说什么,她却离开得飞快,没留给他时间——
其实你我这美梦
气数早已尽
重来也是无用
离婚
顾元恒见男人送上文件后还未离开,仍旧心神不宁地杵在他身侧,忍不住出声询问,“你妻子今天预产期?”
林秘书愣了一下,“不,是下个月。”
“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其实”他搓着手似是极难开口,“关小姐昨晚外出,和周先生见面了。”
顾元恒签名的手一抖,在文件上留下一小块墨渍,他皱眉,“不是让人别跟了吗。”
“情况是派去关小姐身边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