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不让她说,低头看她,“你很果断,懂得抓住本官这个良机,亦有胆量,敢把主意打到本官头上……”
燕茴浑身发抖,被发现了,她做得这么深,还是被发现了。
“……之前当你有多大野心,以为你想做强者,不成想,你只是想肩负起两个弟妹的人生,成为他们的依靠,这般短视,倒是本官高看了你……也罢,本官可以给你一笔银子……”
“求大人再给我一个机会。”燕茴伏首磕头。
赵灵、文香闻声而来。
赵灵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燕云歌肃着脸,冷眼看着燕茴不断磕头,自若地喝着茶,就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赵灵急得不得了,文香劝她稍安勿躁,于心里也是觉得小姐此举过头了。
直到燕茴额头磕出了血,磕到摇摇欲坠,她方才说了声下不为例,让她自去休息。
南月带着乔迁贺礼来时,赵灵正直嚷着心疼,要拉燕茴去抹药。燕茴满眼蓄泪,小脸煞白,忐忑不安地一直问,“赵姐姐,大人还会生气吗?”
南月见小姑娘一脸惨状,惊讶下询问缘由,赵灵添油加醋地描述,就差把燕云歌说成罪不可赦的恶人。
南月看了燕茴一眼,燕茴惴惴不安地喊了声大人,随即低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花纹。
十二岁的小姑娘已初具少女模样,心思亦是百转千回,这个年纪越是被人维护,越不懂自己何错之有,如今认错不过是恐惧前途未卜,他日羽翼固封时,谁能奈她如何。
南月纵横官场与商场,自问看人少有出错,有些孩子天生晓得如何趋利,能讨得所有人欢心,嘴甜不是坏处,至少姑娘家嘴甜,能少吃许多苦头。
燕云歌亦是嘴甜心狠之人,这个孩子学了燕云歌的皮毛,却未将她的里子学透,光是嘴甜,没有一身本事,以后也就能过得比一般人好些。
至于大作为,万万是没有了。
南月只是颔首,便略过两人,进去找燕云歌。
“先生一脸的古怪,想来是有话说。”
燕云歌淡问,心中知晓他必定是在外头遇到了赵灵等人,亦对他接下来的话有心里准备。
南月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将手中贺礼搁置,又将消息纸递给燕云歌,“小姐,是城内最近的传言,有两份。”
燕云歌正要接过,却被旁边的手快了一步,文香笑咪咪的道:“我来看看是什么消息,让一向荣辱不惊的南月先生都变了脸色……”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也是一脸的古怪。
传闻,白府有一词臣,青衣俊朗,文采斐然,颇得白侯青睐。两人常坐而相拥,立而相携,每每抵足而眠,同榻而睡甚至坦诚相见。
什么词臣,什么青衣俊朗,这说得分明就是小姐啊。
文香忍俊不禁,把未看完的消息纸递给燕云歌,自己再看下面那份,才看了个头笑容就僵了,“这、这是……怎么会……”
燕云歌扫了眼所谓传闻,差点喷茶。
坐而相拥?立而相携?哪个混账东西写的,完全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想到与白容传成断袖,而且这份消息可能已经传到他手上,她就顿感头疼,将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对文香抬了抬下巴,“那份写的什么。”
文香递过去。
薄纸一张,燕云歌却看了很久。
南月道:“春藤在这个时候派来使臣愿结两姓之好,等同南缅一战势在必行。”
燕云歌毫无笑意,“先生,我想不通,陛下为何对这场战如此执着?”
南月示意文香去注意门窗,确认无虞后,才回道:“小姐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南缅国弱,为求生机,便将他们的大公主进献给我们的陛下,陛下对那位异域美人十分宠爱,封为兰贵妃。”
“兰贵妃?”燕云歌惊讶。她竟从未听过这位贵妃的存在,只是听到南月提起异域美人,不由想起了梅妃极具异域风格的三庭五眼。
燕云歌胸腔突突跳起,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快速飞过,她没有抓住。
“陛下因为兰贵妃曾起了废后的心思,后来……”南月一时不知如何说。
“这兰贵妃是死了吗?”文香接话。
南月摇摇头,“失踪了,一夜之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静默了一会,接道:“而能叫一个人无声无息彻底消失的唯有皇后。”
燕云歌脑海一声闷响,原来沈沉璧说的那句,‘因为你,朕永失所爱。’竟是这个意思。
“这桩皇室秘辛,先生是如何得知?”
南月毫不隐瞒道:“白侯为此事筹谋已久,我也曾问过白侯,此战为何非打不可,白侯冷笑说,陛下至今不相信兰贵妃已死,他更相信她是与皇后达成什么协议,被秘密送回南缅。“
“荒唐!”燕云歌隐怒。
文香一惊。
燕云歌手背一扣桌面,声音冷厉:“我先前当是什么天大的理由,让堂堂一国之君不顾国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