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蹭个不停,口中喃喃自语。钟灵低头一听,登时哭笑不得,拍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就当一回你的娘,快些睡吧,你这呆子!
段钰果真不再动弹了,只是双臂紧紧抱着钟灵腰身。钟灵被她压在干草堆里,却不觉得身上压了个人,轻飘飘的好似团云朵。段钰伏在她身上睡着,钟灵看到她嘴角微翘,不由心中一荡,指尖在她唇上摩挲片刻,翻身侧躺,嗅着她身上淡淡香气,神思困倦,就此抱着段钰睡去了。
这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暮色沉沉,天光云影被霞色所染,在水面横铺而去。瞑色昏茫之中,山中雾气渐起,其景清幽迷蒙。钟灵在洞外望了望,正想回去将段钰叫醒,忽然听到脚步声向此靠近,一人道:师兄你看,这有个石头洞!
她当即折身回到柴堆后,先将干草分做一半,抱了段钰进去,自己也合身躺在她身边,将另一半盖在两人身上。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在洞外道:慢着,这洞里不会藏着什么人吧?先前说话那人道:师兄真是乱操心,这无量剑都被咱们神农帮拿下了,他们那些个徒子徒孙不都在剑湖宫里?此处又怎么会有人呢?
总归是稳妥些好,你随我来,把这石洞搜上一搜再说。
钟灵听得一人脚步虚浮,一人沉稳,知道这两人中一人武功差,一人武功好,只是不知哪个是师弟哪个是师兄。他二人随意搜了几处,咒骂数声,道:这无量剑真是个穷地方,还说是什么名门正派,半分银子都搜不出来!我看他们整日都在此餐风饮露,快要成仙了!真不知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灵鹫宫几位圣使千里迢迢来此寻宝。
不是说这门派中藏有一宝物,唤作无量玉壁,既能称玉,或许是什么珍宝呢。
玉壁玉壁,难道有一整面墙都是玉做的不成?师兄,那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有钱没命花,发财又有什么用?走罢,咱们还是再去找找那无量玉壁到底在何处,这生死符若是发作起来,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钟灵长舒一口气,静待片刻后等那师兄弟二人走远,才掀开干草堆,一声轻响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她手边。钟灵转身一看,原是个鎏金小炉,模样甚是精巧,里头用红绸包着几颗艳红的药丸。这东西本是被人藏在干草堆后,不想被她无意扫了出来,钟灵在草堆里翻了翻,看到一本小册子压在草下,抽出来一看,尽是男女交合之画,心觉无趣,又塞了回去。
她料想这小炉中的药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下想出洞扔了,不曾想腰上皮囊一阵抖动,白貂竟挣脱而出,朝着洞外跑去。钟灵暗道不好,追在它身后,那白貂扑进深草中,像是在捕食蛇类,钟灵追了它一会儿,见它只顾觅食,便由得它去了。
钟灵前脚方走,段钰便悠悠转醒,见四下昏黑无光,心觉怪异,叫了一声钟姑娘,满石洞尽是回声,吓得她再不敢说话。在身边摸索了一会儿,她取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看了看,抽了几条干柴拢在脚边,拧了团干草放在上楼,吹息之间便燃起火来。她见钟灵水囊在自己脚边放着,顿时安心不少,然等了又等,不见钟灵回来,她孤身一人在此,不知要如何是好。想起来去找钟灵,奈何手麻脚软,实难起身,又跌倒在草堆上。
这一跌之下,手仿佛撞倒了什么东西,段钰转身看去,一个鎏金小炉被她无意打翻在地,红绸包裹的东西也散了出来。她捻起一枚药丸,疑惑地看了看,指尖稍稍用力,药丸便化成软泥。她又闻了闻,也没什么气味,便随手抹在红绸上。可那药泥却像胭脂一般依附在手上,怎么也擦不去。段钰情知不妙,拧开水囊想冲洗,觉一股痒麻从手朝着手臂攀爬,囊袋滚落在地,水眨眼间便流了个干净。
段钰看到左手指甲深黑,还当自己已经中毒了。她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被毒蛇咬伤的事,霎时间气血翻腾,胸闷气短,她跌跌撞撞爬了起来,朝洞穴外走去,正撞上回来的钟灵。
钟灵道:你醒了?这是要做什么?
段钰双颊红染,扑倒在她怀中抬起头,双眼迷离道:我中毒了,我要去找水
钟灵抱着她回到干草上,段钰全身软麻,热意流经四肢百骸,微微喘息起来,道:不行,你放开我。
她既已醒来,表明蛇毒已解,钟灵强压着她躺了回去,道:你怎么了?
段钰全身发烫,无力地抓着钟灵手臂,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好热,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这石洞中甚是凉爽,入夜恐怕还有些冷。钟灵皱眉解了她的外衣,见她颈后一层细汗,便撩起她的头发问:怎么样,还热吗?
段钰昏昏沉沉道:去拿水来。
钟灵在她脚边找到水囊,发现已经空了,只好又去装满水。她这一去一回,段钰却觉得身处烘炉之中,热意入心,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像在蒸笼里一般。钟灵把水囊递到她的嘴边,段钰喝了一口,那躁意丝毫未解,她把水囊里的水从头淋下,半身衣衫尽湿,如此才稍稍清醒了些。她道:钟姐姐,你带我去水边吧!
钟灵道:去水边做什么?你不怕那水中有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