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梵唱鸣天际,无我无相无众生。
释名
所谓天音,即天人所作之音。天人又作天众,居于天界,为六道轮回之一。即住于欲界六天及色界诸天之有情。经典记载,天人欢喜赞叹佛事,奏天乐,散天花,薰天香,飞行于虚空。
天人因修行故,持守五戒而无错者,留人身免堕恶道之苦;而再度修行,以致身如云影,泯然澄静,犹见有身心之相,死后将生欲界天,成为欲界天人。如能修根本禅,离欲界之粗散,便生于色界。
而无相者,众生所见即有相。相,眼之所见,耳之所听,舌之所尝,鼻之所闻。
《心经》中曾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见相不着于相,五蕴本是空,因缘聚散,际会离别,皆为无常。诚如金刚经所言:
一切如梦幻泡,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章一
剑影相叠,疾风骤雨般交织而下,少年剑势强盛,转腕一斜,两剑相击,那中年人面露惊色,被迫退去,一时间只闻铮然声回响在厅堂上。
他虽为少年剑招所退,这一击之下也未有怯意,仍是持剑相抵,想为自己再力争一回。少年占了上风,不免心急意切,剑招更是咄咄逼人,不过片刻,两人便已拆招数余,剑影相缠难解难分。
他们这厢在斗剑,而在厅堂东边则坐了许多观剑之人。落座于上位的是一名道姑装束的中年女子,她紧握手臂间的拂尘,神色微沉,似颇为不悦。在她之下坐了位年纪稍长的老者,白面长须,仿佛对这场斗剑不甚上心,频频向对座末尾看去。
不过多时,那缠斗的二人终是分出了胜负,那力有不支的中年人露了个破绽,脚下一滑,少年见状心中得意,稍有轻敌之意。未料到中年人避剑之后再度运剑回刺,少年猝不及防,踉跄退后数步,手中剑也在地砖上滑出一道深痕。
他还想再战,那中年人却已收了剑,朝他微笑道:师弟,我看你还是莫要运功了。
少年绷着脸朝他行了一礼,已不复先前骄矜之态:多谢龚师兄手下留情。
厅东观剑众人纷纷向那老者道贺,唯有那道姑冷笑连连,老者也不在意,朝她笑道:三局两胜,辛师妹,你还想再比下去么?
道姑冰冷冷道:小徒学艺不Jing,不敢再在左师兄及诸位观礼之客面前献丑。只是师兄,你这徒弟倒是不错,很有一番你当年的风范。看来师兄这些年在剑湖宫没有白住,对那无量玉壁可是大有领悟
老者似听不出她话中之意,道:师妹无需多言,一切都是照着本派规矩来的。胜负既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道姑冷哼一声,对身后站着的弟子道:把他扶下去罢!
所言自然是那斗剑的少年了,老者闻言知晓她已承认斗败一事,走到厅堂中间,面朝对座前来观礼的来客抱拳致谢,朗声道:诸位都是云南武林中的相识同道,受我与辛师妹的邀请前来门派,一是为了观礼,二是为作公证。鄙派原有东、北、西三宗,三十五年前北宗大败于试,自此离派而去。这三十五年来,只余东西二宗每隔五年相约于剑湖宫比试,所胜一方便能入住剑湖宫,想必诸位也清楚,我就不再多言了。此次斗剑,小徒侥幸险胜三场,按照约定本该有五场
说着向那道姑略一点头,道姑不情愿地起身行礼,道:师兄门下人才济济,这次是我们西宗败了。这剑湖宫,还是让东宗继续住着吧!
老者回礼:东宗与西宗皆为无量剑,出于同源,有时虽相比相斗,也是为了门派着想。胜负不过一时,但若是以此能够激励门下弟子钻研Jing进,这剑湖宫里住了谁不都是一样吗?
此言一出赢得一片叫好,道姑只得道:师兄说的是。虽心有不满,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老者抚须微笑,忽朝座末道:这位段姑娘,你在看什么?
在场众人一齐朝他目光所落之处看去,只见西边观礼座的末尾坐了个身着青衫的少女。她肤如冰玉,琼鼻朱唇,眉宇间更是一片天真婉然,在这盛夏暑气中,恰似迎风举荷,令人见之舒心。
她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未露怯,展颜一笑道:我在看他们比剑呀!
她身旁坐着的一人连忙道:这位段姑娘年纪尚轻,不知分寸,行事若有冒犯,还望左贤弟看在我的薄面上宽恕则个。
说话的人乃是一位名唤马五德的茶商,他是武师出身,改做茶商之后聚财百万,家业甚多。因喜行侠仗义之事,也学那燕昭王筑黄金台,若有江湖中人前来投奔,则扫榻相迎,从不计较出身如何。武林中人多收其恩惠,若是在路上见到了他的商队,也愿意保驾护航。
他武功平平,但人缘甚佳,众人都要卖他一个面子。那老者却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们比试,你为何看两眼便望向别处,这剑湖宫不过方寸之地,你到底在看什么?
少女眸光微动,道:我在看看房梁上画的山水。
众人随她话抬头看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