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茶水热气腾腾,中年男人一身绒衫,正坐其中,气质沉稳,眉目间却依稀仍有十年前的清俊。他坐在沙发上,正微笑地和来访的客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男人摸出手机接起了电话。不过也是拜年的电话罢了,他说了几句便挂了。收起手机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屏幕。
然后顿了一下。
又点开了什么。
客人看了看他专注的神色,依然知趣的闭着嘴。
男人拿着手机看着。不过几秒,却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神色平静,丝毫未变。
“喝茶。”
他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又做了一个请茶的姿势。客人捧起了茶杯,男人也拿起了茶杯——他手指上的戒指已经旧了,挂在手上,早已经没有了光芒。
“天意这回增发玄黄股票,季念倒是上道,毕竟身后到底还有季月白这只老狐狸,”男人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又接着刚刚的话题,“这么大个蛋糕,季家敢一个人吞?也不怕撑死。”
“现在大家都在观察上面的意思,”男人面色毫无异常,只是道,“到时候就知道了——季家这回求的护身符,上面到底给不给,不是也要研究研究的么。”
市中心的中式宅院里,几辆车牌普通的黑色汽车随意的停在门口。
有人拿着资料从屋里出来,匆匆上车走了;又有一辆车缓缓滑入停下,有人拿着资料匆匆下车,走进了屋去。
“喻主任。”
昨晚下了点小雪,地面还有些湿。秘书踩着微微潮湿的地面走进了屋。
屋里一片温暖。
几朵红梅开在窗外,和屋里的中式' 群陆叁伍肆捌零玖肆零整理装潢相得益彰。美景怡人,刚刚的客人不过才走,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边还有半盏热茶。看见他进来了,男人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
“喻主任。”
秘书靠了过去,视线在他鬓旁白色的发上停留,又掠过了。
那人还在医院躺着——男人在医院整整守了三天,脸也足足阴沉了三天。昨天那边的病情好像是已经稳定了,男人今早刚刚也离开了医院回了屋,就连脸上那熟悉的神色也回来了。
似笑非笑。神色不露。
这几天,举国平静,欢庆佳节——
其实底下暗流汹涌。
发生了很多的事啊。
秘密嘱咐他完成的“那件事情”,经过加急处理,也已经有结果了。
“报告已经出来了。”
四周空无没人,只有几枝红梅开在窗外。秘书站在一旁,依然压低了声音,把资料轻轻递了过去。
男人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纸袋。
神色平静。
又看了他一眼——秘书知趣的退了几步,出去了。
男人坐在椅子上打开了密封好的袋,表情随意。
冬(16.他老子我才心情不好)
16.
红梅在窗外傲立。
手边的热茶还在散发袅袅烟气。
男人坐在屋子里。
四周空空荡荡。
他扯开了手里的袋子。
表情随意。
里面依然是一个袋子。
密封好的。
男人垂眸翻转了几下袋子——确认无人打开过。
撕拉。
是纸帛裂开的声音。
白色的纸张被扯了出来。
字迹密密麻麻。
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男人嘴角似笑,垂着眸,视线落在了报告结论处——停留了几秒。
“哼。”
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哼。
红梅在窗外静静伫立。
热茶依旧散发着袅袅的清烟。
男人把报告丢回了袋子里。面无表情。
然后食指在上面敲了敲。
似是沉吟。
然后他再次从袋子里拉出了白色的纸张。翻到最后一页,男人又眯着眼盯着一会儿——
屋里一片沉寂。
“啪。”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火石碰撞的声音。
火苗扭动,火舌温柔的舔舐着纸张。纸张受了高温,开始变黄,发黑,微卷——火苗串出,燃烧了起来。
字迹发黑,变成了黑色残余的炭。
火苗恍恍惚惚的大了起来,男人拿着纸张的手指一松,这团火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热量辐射,照亮了他两鬓花白的发和微沉的脸。
衣帽间里,女人穿着黑色的打底衫和大红色带纽扣时尚款的半身长裙,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摆弄着脖子上颜色鲜艳的小方巾。
哪怕已经是当奶奶的年纪了,女人的身材也是一如既往的长期严格控制的标准;就算是脸蛋,那也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