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弟弟妹妹,自己又怎么有脸去面对他们?
思来想去,竟没有可以与亲人团聚的理由。玉衡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鼻子一酸便想哭出来。
宇文真见玉衡伤心起来,暗骂自己多嘴,但又不明白玉衡为什么难过,这时只能以后旁敲侧击慢慢问,现在须得先哄住他才行。
于是宇文真便拉着玉衡的手,带他去东园看桃花,花言巧语地夸玉衡比桃花还美,好不容易哄的玉衡笑了出来,宇文真这才放心。
三春时节,王府中桃红柳绿,草长莺啼,山鸟林禽雄飞雌从,从林间飞过,更令人萌发春思。王府中的美景旖旎烂漫,经过一个冬天的枯燥后,更易令人生出感触。
玉衡每天由宇文真陪着赏玩这春天的景致,但王府虽大虽美,逛得多了也终有乏味的时候,因此玉衡这天便说要出府去看看。
这可把宇文真吓了一跳,他若出了府,只要一抬头看见正门上的匾额,立刻便知道这是瑞王府。本来看他现在与自己亲近的样子,就让他知道也没什么,但这得由自己亲口告诉他才好,如果等他自己发现,就会怪自己欺瞒了。但现在告诉他又太着了痕迹,也讨不了好去。
宇文真陪笑道:“玉衡,府里不好玩么?外面的人三教九流复杂得很,又车马扬尘的,哪及得上咱们府中清静雅致?你若是看腻了这些,我便找些新鲜玩意儿给你好不好?对了,昨儿有人送了一套机关木偶,说是上足了发条,木偶便会打拳舞剑,可有趣呢,昨天一忙就给忘了,现在拿来给你看,好不好?”
玉衡见他变着法子不肯让自己出去,黯然道:“你果然是像待其他男子那样待我,连门也不许我出,像囚犯一样,纵然锦衣玉食,也不过是笼中鸟罢了。”‘
宇文真见他误会了自己,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急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玉衡不要继续活在从前的阴影里,哪知现在却令他如此感伤。
宇文真心思飞快地转着,怎料平时自己主意多得很,偏赶上现在却半个也想不出来,急得宇文真直冒汗,嘴里却已不由得脱口而出:“玉衡不要生气,我陪你出去就是了,这府中逛多了也腻烦了。”
话一出口,宇文真就后悔得要死,巴不得把那句话吃回肚子里去。但看到玉衡的脸色略有缓和,却又不由得有些高兴,一面却在继续盘算怎样带玉衡出去,而且又不会暴露身份。
观月在一旁看着宇文真抓耳挠腮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王爷从前是多么机警伶俐,心思巧妙,但在玉衡公子面前怎么就变得这样笨拙了?
观月笑道:“主子,府宅的后街人要少一些,不会太吵,有几家铺子也很不错的,清洁雅致。”
宇文真何等灵巧,一点就透,立刻豁然开朗,忙说:“是啊是啊,玉衡,今天我们先去后街走走,过几天我再陪你到热闹的地方玩儿,好不好?”
玉衡见他肯让自己出去,心愿已足,哪会在意什么前街后街,当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宇文真见他笑了,顿时像拨开云雾见晴空一样,欢喜无比,连声让观月听涛去准备随身用的东西,以备在外面使用。
玉衡笑道:“不过是出去转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
宇文真听着他这样的家常话,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亲近自然,分外的温馨甜蜜,便含笑道:“外面的东西不比家里的干净,你在外头若是渴了累了,不能用他们的东西,用自己家里的才好。”
玉衡抿唇一笑,道:“哪里就这样金贵了?”
宇文真见他这一笑,竟有几分俏皮娇媚的样子,分外可爱,心中更加喜爱,伸手揽了他的腰,软语温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观月进来禀道,应用之物已经备好了,宇文真点点头,心想这丫头虽然平时没有那么多话,关键时候倒真有些主意,是个办事稳当的。
宇文真拉着玉衡的手刚想往外走,闻莺快步走了进来,道:“主子,陛下急召您入宫,想是有什么急事。”
宇文真听了皱眉道:“偏赶上我们要出去玩,他就有事。”
玉衡见他有些不高兴,便温言道:“别这样,陛下召你去,定是要商谈国事,正事儿可不能误了。我自己出去也是一样的。”
宇文真一听,睁大了眼睛道:“什么?你要自己出去?玉衡,不要这样,你一个人出门,我怎能放心,还是等下次我陪你出去吧。”
玉衡笑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还怕我丢了不成?再说我怎么是一个人出门,不是有观月听涛陪着吗?我们只在这附近走走就回来,你又担什么心?”
宇文真见他这样说,不敢再劝,怕又让玉衡误会自己要关着他,因此只能诺诺连声,不住嘱咐玉衡要早些回来,又暗暗给观月听涛使了个眼色。
两女会意,心道这差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外面人多口杂,别来个多嘴多舌的泄露了王爷的身份,那样的话,罪过可都在自己身上。
闻莺一向主理外务,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