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殁心中的憋屈与苦闷在这些战士讥刺的言语下终於化为触目惊心的红色花朵从他的身体中喷泄而出,乔殁吐的极惨,惨到附近的人恍惚觉得这个高瘦的男子直把身体中全部的血液吐了出来,惨到先一刻还声讨着统领的战士们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再也没有人指责这个新任的统领了,短短几个月,乔殁待下极宽,为战士的生命三思而後行的举动早就落入所有人眼中.而先前热血上头的战士们则被乔殁的一口鲜血淋醒过来,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乔殁一直隐忍的苦闷,和这个英俊男子的真实身份.
乔殁是啸虎王族二子,亡了族,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有理由发疯,可是他没有;父亲凶多吉少,甚至很可能已经死了,他比任何人都有理由复仇,可是他没有.相反,此时此刻,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就是这个最应该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双眼泣血的带着手下冲进啸虎大营与敌人做殊死一搏的王子.
好像胸口漏了一个洞,乔殁的呼吸声粗哑难听,却又令人揪心.而令所有战士惊讶的是,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狼,在乔殁喷血後仰的时候,反应迅捷的站起身让乔殁靠在自己身上,同时呲着獠牙,恶狠狠的望着周围的座狼军战士.
统领再次冷哼一声,同时扫了眼自己的手下已经基本上接管了啸虎大营的控制权,这才说道:"啸虎族长,就凭你?"话音未落,统领缓缓取下自己的头盔,冷然的望着看到自己长相後嘴巴大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那个远亲.
远亲身子颤了颤,声音发抖的说道:"我是啸虎王室後裔,如今代替贼寇乔灭,为啸虎族长."由於烨貊的牵制,斑豹才会有机会直捣黄龙,将啸虎大营拿下,可以说烨貊骠骑军是这场战事的关键,所以作为投降之人,远亲万万不敢对这个烨貊统领有所怠慢.
"贵军一来,那徒有虚名的座狼军可就吓破胆了啊,哈哈哈."达多兴奋的凑到骠骑军统领身边.与他人不同,骠骑军统领头顶青羽,由於头盔的遮挡,达多无法看清这个统领的长相,不过从他穿着的盔甲上看,这人体型并不如何壮硕.
那个统领隔着盔甲,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後摆转马头,走到铁狼那处.草地上,那个铁一般的汉子满脸苍白,直如死人一般,可就是这个刚才差点就挺不过来的汉子此刻只是盯着山头,不发一言,任由军医们用刀割开他已经凝固的伤口,将里面的脓血挑出来.
粗略看去,此时啸虎大营中的骠骑军大略有两万人,人数比着灰熊多了将近一倍,而且因为这些人全部都是骑兵,达多下意识的认为,就算座狼军真如传说中那麽强,面对着三万敌军,它,也只有战败这一个结局.
而那个远亲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连长剑都把
而乔殁苦笑了两下,扶着狼,就那样突兀的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深红色的血水厚重的飘散到空气中.他不怪这些战士不顾自己部族百姓的性命,因为乔殁明白在他们的眼中,被俘成为奴隶,这等龌龊的活法直比死了还要难受,兴许,这些战士就是存着为同胞给予解脱的想法才会不顾一切的渴望冲进数倍于己的人群中,哪怕这意味着自己将会永别於世.
对於自己狼狈的样子被无数灰熊士兵看到,远亲就觉得能亲手杀掉铁狼,也算是"大仇"得报.不过还没等达多说话,那个烨貊统领却抢先哼了一声,在头盔中闷声闷气的说道:"你又是谁?"
山坡上,一片寂静,连那些野性十足的座狼都将粗重的鼻息压抑到最低.与此同时,山下营地前灰熊的士兵和烨貊骠骑也察觉到了山头上的些许骚乱.
"不用治了,烨貊骠骑在这里,这些个俘虏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达多一直跟在那个统领身後,此时冷言说道:"把营中那些宁死不屈的硬骨头都拉出来,呆会当着山上人的面,一起宰了."紧接着达多转过身,有些讨好的冲那个统领点点头,恭敬说道:"敢问将军姓名,好叫下面的兄弟们知道,今日我灰熊是与哪位英勇的骠骑将领并肩而战,将啸虎最後的余孽,号称最强之师的座狼游骑军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杀."
远亲还清楚记得,当时的铁狼一个人在无数灰熊士兵中势如猛虎的杀出一条血线,冲向乔志坚那处,而这个远亲以为铁狼是冲着他而来,看到铁狼无人能阻的势头,抱头鼠窜般直往士兵身後挤.
魂,莫为奴的喊声倾泻到那个高瘦的男子身上.
此人长相十分清秀,直如一书生,可是书生却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配合着他这身威风凛凛的盔甲,令人乍见之下恍惚的想到,难道书生也能当将军?达多和一众灰熊士兵并不认识这个书生样的将军,心里也暗暗想着如果这脸络腮胡子消失不见,这个将军不知能迷倒多少怀春少女的心.
不远处那个远亲听到达多的命令,满脸奸笑的抢来一把长剑,走到铁狼的跟前,得意无比的说道:"达将军,请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亲手宰了这个家伙."原来当时乔志坚与其他三个人冲进远亲帐篷中,由於事先知道此事,所以远亲其实并没有太过害怕,而真正令他吓破胆,差点当场尿裤子的就是这个突然杀到的铁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