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遥望
清晨的阳光透过黑蒙蒙的云层,艰难的洒向这片大地,不复往日那般耀眼夺目,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今日的太阳显得是那麽的沉重,沉重的好像整片天空都变得很低,低到人们似乎都可以触手所及.
自昨夜之後,座狼军就地紮营,将这些铁血汉子的无声怒火直接洒向山下那些占据着自己家的匪徒和叛徒.一晚上几乎没有谁睡觉,每一个座狼军战士几乎都骑着自己的座狼站在山坡上,向不远处的山脚下那四个被绑在木桩上的同胞望去.
座狼战士将这等无形的死亡压迫给予那些灰熊的人,也使得这些人整整一夜都提心吊胆的举着兵刃,警惕的看向那些骑乘巨兽的强悍战士,生恐一个不留神,那些神出鬼没却又极为危险的野兽就此携带着身上的腥风冲到面前在喉咙上将那铁齿咬下,让自己一命呜呼.
而无论是山上蠢蠢欲动的座狼军战士,还是山下提心吊胆的灰熊战士,此刻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那就是座狼军的统帅,那个瘦高的年轻人,到底想干什麽.
"统领."昨夜陪同乔殁的副统领推开帐帘走了进来,乔殁依稀记得这个副统领是叫乔魄,但是座狼军中的人都习惯叫他副统领,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乔殁靠在赤绝背上,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副统领清楚乔殁已经有多么疲惫,可是犹豫再三,还是启口说道:"底下的战士越来越躁动不安,他们看着铁狼那几个人在下面被绑着,尤其是铁狼,他身上的伤口那麽多,现在..战士们...怕是要忍不住了."
乔殁咬咬牙,睁开那双血丝满布的眼睛,叹了口气,颤抖的扶着赤绝站起身,然後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面走去.赤绝呜咽一声,缓缓的在乔殁身边行走,好让他扶着自己,而副统领伸了伸手,末了还是没敢去扶乔殁.就算再怎麽年轻,再怎麽没资历,副统领与乔殁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也清楚乔殁骨子里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作为下属,他选择给予乔殁尊重,所以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乔殁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然後强装无事的走了出去.
帐篷外满是一脸隐忍的座狼战士,当这些汉子看到乔殁走出来,都悄无声息的站起身,跟在他身後.乔殁装作没有看到这些战士表面平静下所掩藏的怒火,只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营地边缘.
走到那处,清晰可见山坡下冒着炊烟的啸虎大营,或来来往往,或警戒在前的灰熊士兵,和那四个被绑在木桩上的同胞.
此刻四个俘虏被几百个灰熊士兵层层包围,有了前车之鉴,这些人也学乖了,生恐其他三个人再出乎意料的挣脱束缚逃跑,但谁都不认为重伤的铁狼还会有力气做到这一点,因为整整一夜都没有人前去替铁狼治伤,哪怕是简单的止血,他们任由这个铁打的汉子在那里不停的流逝生命.
暗暗摇头灰熊昨夜的疏忽,乔殁走到坐在地上,紧紧盯着山下的那个俊美男子身旁.
说不清乔志坚坐在这里已经多久了,恐怕当昨夜乔殁救回他後,他就坐在这里从来没有移动过.座狼军中谁人不知乔志坚和铁狼的关系直如亲兄弟,直如父子,当然他们恐怕也想不到乔志坚对铁狼的真实感情到底是什麽样的,但此刻乔志坚身边除了乔殁,再没有另一个人靠近这处,因为座狼军战士都十分有默契的将这视野最开阔的所在留给乔志坚独自一人享用.
没有人落井下石的指责乔志坚头脑发热的去夜袭啸虎大营,因为昨夜乔志坚那悲凉凄惨的痛哭早就传进所有人的耳中,尹饶良久.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述说着这个打仗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内心是多么的後悔,後悔到他恨不得去死,去代替那个木桩上一动不动好似死去了的汉子忍受万般折磨.
虽然是六月,但是极北之地的夜晚依旧十分寒冷,昨夜夜袭之後,乔志坚等人除却内里的衣服早被灰熊士兵扒了个Jing光.所以就算铁狼身体完好无损,在外面冻上一夜也是十分危险的,更何况昨夜爲了救乔志坚,铁狼现在可以说的上是体无完肤.
把心中的哀叹抑制住,乔殁轻轻咳嗽一声,叫道:"乔志坚."
寂寥的背影听见乔殁叫他,只是微微颤了下,两只眼睛依旧紧紧盯着远处的汉子,仿佛如果他的目光哪怕转移了那麽一刹那,他心中的希冀都会化为泡影,留待着无尽的悔意送别那个哥哥.
"乔副统领."乔殁提高声音,威仪的叫道.
乔志坚还是没有转头,但他抿了抿乾枯的嘴唇,沙哑的答道:"在."
"你可知罪?"
"是."
"目无长上,妄自出兵,连累战友,将座狼军陷入险境,乔副统领,我可有说错?"
"没有."
"众座狼军战士听着."
围在周围的士兵一听,赶忙站好,静静的听着乔殁接下来的话.
"乔志坚罪状有目共睹,现革除其副统领职务,抹去一切军功,罚,永在前锋营,日後临敌,只准向前,不准後退,直到将功补过.众位可有异议?"
场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