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了呼噜。。。
“小翠,进来收拾屋子。”钱先生冲着门外的小翠喊道。
小翠壹进来,就麻利的收拾着起来,钱先生则吃力的架着聂海云踉踉跄跄的进了卧房。钱先生脱了聂海云的鞋子,把他搡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後钱先生走到屏风前低声道:“牦牯,出来罢。”
“小翠,给老爷倒碗醒酒茶!”钱先生冲着屋外的小翠喊道。
小翠刚壹进卧房,就被翟牯捂住嘴蒙住眼,嘴里塞满了毛巾,捆了起来。
钱先生和翟牯再如法炮制,将後院的另二个看院守夜下人壹个壹个的制服,然後两人顺利的从後院翻墙出去了。
翟牯带着钱先生到了客栈,牵出马,两人共乘壹骑,急速向西赶往陕西华山脚下的华阴县,约摸四个多时辰,在午夜时分,终於赶到了运输队伍的华阴县驻营地。
在驻地帐篷里,星夜下,月色美好的透了进来,翟牯和钱先生就这麽静静的拥着,谁也没有睡着。终於,钱先生开口了:“牦牯,我对不住你。。。我。。。”
钱先生正想往下说的时候,壹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双唇,翟牯当然知道钱先生接下来会说什麽,可这事壹说出来,那必然要糟心。
翟牯自小接受的是传统礼教的道德教育,虽然暗地里做的壹些事体拿不上台面,但礼仪廉耻的表面工夫是做足了的;虽然也接受了许多新思想,有许多新做派,可潜意识里还是自我默认了壹个茶壶配几个茶杯的江南地主老财独占欲思想,壹想到聂海云肯定在钱先生身上这样那样过了,心中总是闪过壹丝莫名其妙的胸闷气结。
然而翟牯心中还是拼命的在为钱先生辩护:自己是爱钱先生的,不能没有他,难道因为钱先生被人污辱过了,就不爱他了?不和他在壹起了?钱先生真要如三贞九烈的烈女壹样上吊跳河自杀才是对得住自己?那简直是笑话。这根本不是钱先生的错,不过就是被聂海云这条疯狗咬了壹口而已。
翟牯脑子有点乱糟糟的,他最後决定什麽也不想了,反正通过这件事,他只是很确定的知道他是爱钱先生的,不能没有他!其他的东西都去见鬼吧。
他的那只手慢慢向钱先生的左脸挪了挪,轻轻的抚了抚上午时钱先生被聂海云狠抽了壹巴掌而高高红肿起来的左脸颊,钱先生微微皱了皱眉:“我疼。”
翟牯凝视着对方:“我心疼。”
翟牯壹向来不擅说甜言蜜语,是个行动派,做爱多,恋爱少。这句发自本心的三个字,壹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壹切,都不用说了。
在翟牯的怀中,钱先生感觉自己身处温暖宜人的四月天里---爱情是这麽的美好。
壹百零五、西安见老友
大队的人马终於风尘仆仆的到了古都西安,比起进入陕西後壹路的千里萧条鬼唱歌的情形,西安城内倒依然保持着秩序和壹些人气。
运输队伍自豫入陕後,自古大气繁华的八百里秦川大地竟是壹副人烟断绝,鸡犬不闻的鬼域景象,虽然翟牯是见多了战乱之地的惨象,在江南长毛战乱中,洛青镇壹带算是江南的极惨之地,可战後居民尚有十之二三,多少有点点人烟气息,及至逃亡上海的地主老财返乡,北方移民南至,几年下来就恢复了繁华。翟牯见惯了打打杀杀,生离死别,兴盛衰灭,倒也不觉得战乱有多凄惨。
可是翟牯看着关中大地这般千里无人烟的架式,尽管这些年也听说了种种陕西回民暴乱後无差别屠杀汉人无分老幼妇孺,汉民奋起报复,进而八旗湘军进陕平回,回汉相互大规模屠杀的惨烈情形,实地壹目睹,仍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在翟牯的印象里,战争只是交战双方的事,杀俘已是迫不得已的兵家大忌了,仗壹打起来,老百姓逃离战场很平常,壹般是打完了就回来了,在逃难中流民有死伤在所难免,但战场所在之地的居民大概总会有十之五六生还,极惨的如洛青镇,算上战後返回的居民,也存有十之三四,会有些村落无人烟的情况,可断没有如这里壹样,有这等的成县成县的不见人烟的情形出现。
现在陕西回乱已平,陕西暴乱回民尽数向西逃往甘肃新疆,战乱前陕西是全国最大的回民聚居区,陕西人口回三汉七,回乱後陕西除未乱的西安外,已无回民。翟牯这入陕期间几百里路壹路的打望,渭河两岸大片的沃野村庄,连人也没见着几个。陕甘回乱中陕西回民汉民相互屠杀到底有多惨,翟牯不敢细想!
在西安,张春发把翟牯和钱先生接到他的临时宅子里接风洗尘。而刘锦棠这时正坐阵前线,在甘肃金积堡附近等着张春发和翟牯把这批重要的军需物资军火送到,在年底前对金积堡发动总攻。平回的决定性攻坚战在於攻克金积堡,这批物资军火就是对金积堡发动总攻所需的後勤保障。
刘锦棠的叔父刘松山今年(1870年)正月时在攻打金积堡之战中身亡,刘锦棠接统了刘松山的老湘营,官至提督,年方二十六岁,在平回军中地位中仅次於左宗棠壹人之下。
刘锦棠、张春发、翟牯三个患难生死兄弟,不过数年工夫,张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