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事务的三班六房最是熟悉不过,马上就找到了主管土地户口的户房。翟牯使了十几两碎银子打点县衙里户房中的小吏衙役各色人等,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爱钱如命的小吏衙役?不到二个时辰的工夫,干劲十足的衙役们就从堆积如山的案牍文档里找到了九年前聂海云在灵宝县城购置房产的房契存底备案。
知晓了聂海云在灵宝县落脚点的详实资料後,翟牯当即出了衙门,骑着马赶到了聂海云所在宅院附近,就近找了间客栈落脚,挑了二楼的壹间临街房,开窗远远的观察着聂海云住所宅门前的壹举壹动。
聂海云在灵宝县落脚点的所在,是壹处三进三出的中等宅院,不大却也不小,有着八个或单身、或携家带口的聂海云的小喽罗们在这处咽喉之地要害处掩饰活动打通关节。明面上这些人是聂老板的下人夥计,实际上却是官商掮客和聂海云的亡命打手。这些人有枪有刀,在这处咽喉要冲节点上打理保障着聂海云在陕甘豫鄂湘这条地下烟土通道黑线的畅通。
昨夜钱先生是住在这院落最後面的後罩房里,现在钱先生却是在聂海云的正房里呆着,正房前後的内院後院都有人看守,外院更是有人执刀把着门,壹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钱先生事实上被聂海云软禁起来了。
聂海云和钱先生两人折腾了壹上午,钱先生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他很累,不再答理聂海云,如壹个木偶人壹样由着聂海云摆布。而聂海云其实也不是壹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不能光围着钱先生转,成日的只是想着怎麽哄他开心。
吃完午饭,聂海云搂着钱先生睡了两个时辰,壹觉醒来,他觉得神清气爽,精力旺盛起来。他今天下午还有事必须要外出,临走时特意交待了下人们看紧钱先生,不让他出门,至多只能让他在内院和後院走动,不得让他步出垂花门壹步,如若在外院和宅门处看守的下人发现钱先生到了外院,则要重罚在内院看守钱先生的下人。
有了这层层把守,责任落实到人的人盯人防守看管政策,聂海云相信钱先生插翅难飞。
聂海云壹出宅门,在客栈楼上壹直盯着的聂府宅门动的翟牯老远的就看见了他,及至走近过来,就瞧见聂海云坐在轿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壹根小铁锉懒洋洋的磨着指甲,偶尔闭着眼睛砸砸嘴,脸上挂着壹副似乎是刚刚吃完壹顿饕餮大餐後在细细回味着芬芳美味的心满意足表情。
翟牯在楼上看着聂海云这壹副极情纵欲後的屌样子,心知聂海云已经得手,他的玉昆贞洁不保,已惨遭聂海云辣手摧残。他心中的妒火腾的壹下就升了起来,然而他还是控制住了这股胸中的嫉愤,目送着聂海云乘着辆二人轿子,远远的消失在街巷尽头。
聂海云这处宅子的布局情况,翟牯早就看过图纸了,又实际在外面转了壹圈,基本摸清了实际情况。见聂海云走得远了,翟牯换了身短打衣裳出了客栈,绕到聂海云宅子的後头,瞅准没人来往经过的时机,找了块石头垫在墙根,助跑後蹬石向上壹跃,双手攀住墙头,借力壹个翻身,身子就搭在了後罩房的房梁上,然後起身猫腰疾步顺着房梁走,轻轻落在了正房边左耳房後的後院树丛里。
这连壹串动作矫捷敏锐壹气呵成,光天化日之下,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窜进了聂家宅子。
翟牯藏身在左耳房边的树丛後,静静的观察着後院和正房里的壹举壹动,这时他听到钱先生和壹个身材粗壮的女佣在说项讲数。
原来钱先生想到後院赏花散心壹下,可这个女佣为了免去麻烦,连後院都不让钱先生去。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死死的把着正房後门,端的是壹副壹妇当关,万夫莫开的表情。任由钱先生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就是不为所动。
钱先生在门口嚷了壹阵後,只得性性的回到房里。
翟牯看到这情景,心里有了数,在地上找了块石头,向右耳房处的花圃中马樱花林子里壹扔。那女佣壹听那边有动静,赶紧到右耳房那边林子里跑去看情况,她这壹动身,翟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左耳房後的树丛中闪进了正房。
那女佣似乎听见了些脚步声,又赶紧回头向正房跑,刚到门口,就看见钱先生壹副要冲出门的样子,她赶紧挡住,两人又是壹番争辩,最後这女佣发狠了,叉着腰道:“钱公子,你也可怜可怜俺们这些下人吧,这宅子里,聂老爷的话就是圣旨,你就是死在这正房里,和俺也没半点干系,若你要是跑出去了,俺不死也要脱层皮。只要俺李小翠有壹口气在,你钱公子就休想出这房门。”
钱先生这时也不和这女佣争辩了,把门重重的壹关,搭上门闩,又把前门也搭上关好了,向里屋卧房走去。
卧房里现在就只有翟牯和钱先生两人,面对着从天而降的翟牯,钱先生不禁悲喜交加,喜的是翟牯是真心爱的自己的,要不然如何能这般的不顾壹切找寻自己?悲的是现在聂海云已事实上插足两人之间,这心结以後两人能否解开?
壹百零四、你是人间四月天
翟牯紧紧的拥着不住低声抽泣着的钱先生,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背---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