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云又追着问道。
“其实如欧阳婆婆那样,勤勤恳恳的做这做那,也不懂得生气,也不知道伤心。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这确实是现在钱先生的心里话。
“这次剿匪,官兵大捷。该打通的门路都打点了,该花的银子都花了,明後两天严捕头他们应该就有消息的。”聂海云冷不丁的说起了关於翟牯的事情。
“云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钱先生感激的说道。
“再不许说这种见外话了!你要记着,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之间没有帮忙壹说。”聂海云见钱先生还有些生分,心里有些不痛快,牙关稍微加力,咬了钱先生的耳垂壹口,壹个牙印标记就留在了耳垂上面。钱先生有些微微吃痛,哼了壹声:“别这麽乱咬,你这麽咬我,我还能出门见人?”
聂海云没有理会钱先生的这句话,只把头埋在钱先生的脖项里,嗅着他的体香,迷醉的都哝了壹句:“心肝宝贝儿,以後咱们俩个就这样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聂海云觉得他现在是壹刻也离不得钱先生了。
翟牯失踪的第九天,没有任何消息。
翟牯失踪的第十天,分宜县城里的人们都知道了官兵大获全胜,剿匪成功,歼匪五十三人,俘六人,无壹人漏网。五十三具屍体已运至分宜县城,等处决六名匪徒之後,再将五十九颗头颅挂在城东,枭首示众,屍身全部火化焚毁。
翟牯失踪的第十壹天的下午,严捕头出现在聂家药铺的後院,带给钱先生壹个噩耗,严捕头声称那位身量高大的长毛在战乱中已被乱刀砍死,已是面目全非。
钱先生听到这消息,壹颗刚刚升起希望的心,猛的壹下又沈到了海底。
严捕头走後,钱先生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壹样泛滥在脸庞上。聂海云看着钱先生那俏生生壹枝梨花春带雨的俊俏模样,心头充满了怜爱。
聂海云将钱先生搂在怀里,用衣袖擦拭着钱先生脸上的泪水,安慰起钱先生来:“玉昆,先别伤心。这事还不壹定,先得搞清楚那人是否真是翟老板。总不能听信严捕头的壹面之辞。”
钱先生抽泣着说:“现在还有什麽办法,明天那六名长毛被斩首之後,所有屍身俱被焚毁,那头颅严捕头说已是面目全非,怎麽去辩识?”
“这样吧,我去找人通融壹下,今晚我陪你去刑场辩认壹番。”聂海云轻轻拍打着钱先生背,给他支招。
“嗯。也只能这样了,云哥,我听你的。”钱先生听了这话,心中果然渐渐轻松了些许,他现在是完全依赖上了聂海云,却不知这壹切全是聂海云所壹手策划。
六十九、星夜赴法场辩屍
夜晚虽没有下雨,但云彩仍是很多,天上的月亮时不时的就被云层所遮盖,星星也很少。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夜色也是十分之暗。
出城之後,聂海云和钱先生提着马灯快速的向法场走去,这壹路上,两人不时的听闻到乌鸦那粗劣嘶哑难听的鼓噪声,让人感到既凄凉又厌烦。
不多时,法场就到了,壹位穿着捕快服饰,嘴角有粒长毛黑色肉痣的青年提着马灯,朝二人迎面走了过来,低声的问道:“是聂老板麽?我姓朱,是严捕头让我来接应二位的。”
聂海云道:“正是在下,我这位朋友想到那停屍棚看看。”
朱捕快悄声的道:“严捕头交待了,你们需得尽快,壹定要在九点之前离开,因为那时会换上临江府的人来执勤。进入棚内最好不要点灯,要不然可能有麻烦,我在外面看着。快去吧!”朱捕快说完,手朝不远外壹座显然是新建不久,四面迎风的竹棚壹指。
钱先生看了看怀表,这时已是八点半了,时间所剩不多。在朱捕快的注视下,聂海云和钱先生熄了马灯,借着天空点点的星光快步走向停屍棚,壹股极其难闻的异味扑面而来,聂海云忍不住用衣袖掩起了鼻子。
低矮的竹棚下,横七竖八的乱摆着约模五十来具屍首,大部分用芦席卷了,几具是用破竹席包着,还有壹两具什麽也没有包。到处是大块小块的斑斑血迹,在这暗淡的夜晚看上去极其的骇人。
时间壹分壹秒快速的流逝着,夜色又暗,钱先生艰难而又小心的在壹具具屍首里翻寻查找着。到八点五十多分时,钱先生仍然没有发现壹具和翟牯体貌特征相近的屍首。
这时,聂海云在竹棚东边轻声叫唤着:“玉昆,你过来看看。”
钱先生快步向东奔了过去。聂海云指了指地上壹具用芦苇席包着的屍首,对钱先生道:“玉昆,你仔细看看这人是不是。。。。。。”
钱先生凑过去睁大眼睛,定睛壹瞧:这人的身材极为高大,和翟牯确实差不多,这芦苇席竟没有完全的包住,肩部以上和脚都露在了芦苇席外面。可是脸面上已被砍了十多刀,刀刀见骨,肉往外翻,已是面目全非,不可辩认,想来应该是此人在博奕中杀了几个官兵,寡不敌众後,被其他官兵复仇泄恨,乱砍壹通所致。
钱先生忍着恶臭,蹲下低头,仍想细细查看壹下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