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礼节性的忍了忍,对上男孩尴尬告饶的可怜模样,实在没忍住笑了:
更茫然了,顿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没有啊。”
“大学!我再开学就大五了!”
怎么就被一杯咖啡哄成傻逼了呢。
他不仅没能成功劝她去医院,还完全被带跑了思路。话题的节奏一直掌握在对方手中,到头来对方一点个人信息都没透露,自己的情况倒是被她掌握不少。
男孩怔了一下,见白露脸上笑意不似作伪,才稍微放松些许,没那么害怕了。但整个人还是僵硬的,仿佛灵魂已经离开地球。
白露觉得这时候笑出来实在有点不礼貌,但她真的忍不住,连虎牙都露出来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也有许多次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幼稚过。
“姐姐,我没别的意思,我真的就是凑巧路过。我还是怕你受伤才多嘴暴露的,你别骂我。”
“姐姐!”
白露用掌根推动轮圈,绕开他往前滑:
“一个人的行为总不至于让我报复社会,说到底挨骂也是我自己变态,没办法的事情。而且我真没想到会暴露,你也太敏锐了,你不会是警察吧姐姐。”
男孩有些猝不及防,怔了片刻还是下意识做出礼貌回应:“啊,好,再见。”
“你这么怕我骂你干什么?”
纪平彦看着被他端端正正供在床尾桌留念的咖啡杯,心底一阵绝望。
“哦,那确实应该请你喝点大人喝的东西,老板,两杯咖啡!”
“当然不生气,前面路口有家饮品店,走吧,请你喝点东西,我的小恩人。”
“恩人不敢当,你不骂我变态就行了,我真的就是凑巧路过。”
“没什么,以后出门注意安全,姐姐再见。”
男孩低着头,边走路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有点不好意思。
男孩耳朵通红,跳脚道:
他像只快乐的小金毛犬,终于碰到一个愿意跟他聊天的a,连脚步都雀跃。
“小朋友,你是慕残吧?”
“那么,谢谢你送我回来啦,再见。”
她用肘勾住轮椅扶手,回身看去。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走到小区门口白露停下轮椅,微笑着向他道别,瘫手扬起,晃了晃手腕。
“我不是小孩儿,我都快毕业了。”
“别装傻,你说话都结巴了。”
“我之前在网络上和……嗯,接触过一次,我一说我是d,对方就开始骂我,话说得特别难听,我后来就不太敢了。虽然我也听说过有些人不介意,但我可能运气太差了吧。”
“高中毕业?”
“那你还挺大度的,看到我倒在那里也没扭头就走。”
要不是对方明显无意于打听他个人隐私,话题仅仅局限于一些不痛不痒的趣事,他那天祖宗八代都能让人给套出来。
“我骂你做什么?你刚帮了我呢。”
而男孩明显没有经过什么社会历练,还带着象牙塔里的天真烂漫。虽然暴露属性之后,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想要亲近的跃跃欲试,却是澄澈干净的。
白露微笑,抛出炸弹。
男孩快步跑过来,在她轮椅前蹲下,踌躇片刻,最终却只是说:
纪平彦像床单有刺一样在上铺翻来覆去,好在正值假期,寝室只剩他一个人,即使他把宿舍的钢架床弄得吱吱嘎嘎响,也没人会踹床板骂他发神经。
那天分别之后,相处时的各种细节在他脑海里不断翻腾,他回忆咀嚼那轮椅姐姐的音容笑貌的同时,也一遍遍的被动复盘自己说出的那些蠢话。
现实并不会像慕残圈的d一样,两个dp一见面就相见恨晚,在一天之内快速完成从认亲到恋爱同居的过程。白露甚至丧心病狂地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真残疾的人设,半点没有坦白真相的意思。
“什……什么?”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强撑着镇定跟白露对视,摆出在专业记者眼中看来非常刻意的疑惑无辜表情:“这些不是基本常识吗?”
男孩像只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跟上来:
白露p达滴滴报警,用没受伤的右手肘撑在轮椅侧方短扶手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白露转着轮椅离开得毫无留恋,却在进小区大门之前被人叫住。
“我其实也是猜的,没想到诈你一下你就招了,果然是小朋友。”
纪平彦手指插进发丝,揪着脑袋懊恼地长叹。
他干巴巴地道:“你不生气就好。”
男孩脸色变了,身体绷紧往后缩,仿佛下一秒就要逃跑:
意外带来的插曲虽然有些波澜,但其实也只是生活的插曲罢了。
“不是学医的,家里没人生病,但你真的很懂这些,一打眼能看出我的损伤位置,甚至连颈椎是c段都知道。”
白记者露出一个老狐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