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那条路上——那本来就是他回学校每次都会经过的路。
只是他从前没有遇到她,那之后也再没有遇到过,如果不是咖啡杯还摆在桌上,那架黑色轮椅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场梦。
他也问过自己,你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但好像也没有上升到文学作品里那么戏剧化,到达见了一面就想结婚的那种程度。纪平彦自认为是个慢热的人,目前并没有产生想和对方建立什么关系的强烈欲望。
他只是想再见到她一次,只是想再见一次。
纪平彦将下巴缩进围巾里躲避初秋的冷风,路过那天分别的小区门口时,习惯性地转头多看了两眼。
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然而再美好的梦也不能一直做下去,他试图通过圈内社交转移注意力,但打开群聊又不知如何加入话题。
正巧一直潜水的某字母圈群里有人分享了本市一家圈内酒吧开业的消息,门票酒水打折还有知名绳师的演出。
……要么去看看?
他因为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有点紧张,卡着点进了酒吧,却发现自己来得太早,只得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酒吧的音响正放在不远处,低频过重时带着地板震动,色彩绚丽的彩灯晃来晃去,室内的光线却还是昏暗的。
第一次来夜店的乖仔大学生发现自己对这种场合非常不适应。
但来都来了,好歹看完表演再走,纪平彦这样安慰着自己,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
时间缓缓流逝,到场的人也越来越多。纪平彦手上戴着标志着sub/身份的黄色手环,又是清秀干净的长发奶狗模样,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两人桌,自然引起了注意。
“我可以坐在这吗?”
纪平彦抬眼看去,登时呆住了。
那个这些天里朝思夜想的女人站在他眼前,腕上的夜光手环泛着淡淡的蓝。
“真巧啊,我们又遇到了。”
纪平彦第一反应是盯着对方的腿看,女人身材瘦削,个子不高,双腿被黑色过膝长靴包裹,显得修长纤细。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双健康的,可以支撑人站立行走的腿。
他视线再对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内心奔腾着八个师的草泥马。
“你……”
女人作为隐瞒了真相的一方,反倒一副十分从容的做派,自行坐到他对面,举起手里的椰奶瓶,跟他放在桌上的果汁碰了碰杯。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露,是pretender,也是do。”
“所以你那天……”
白露一脸的轻松愉快,很显然她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甚至自鸣得意:
“是呢,那天是在p,看来我技术真的很不错,你这么多天都没回忆出哪里不对来。”
纪平彦简直要抓狂,哭笑不得道:
“国内本身就很少能偶遇到a,怎么会见到一个就联想到对方是p……”
纪平彦被这个人与人之间一点真诚都没有的虚假世界打击得眼神都发直,白露却靠在高脚椅上乐不可支,视线落在他腕上那一抹亮黄。
“我也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在这种地方,你是sub,还是?”
纪平彦心底一颤,本能地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也知道自己的答案有怎样的分量。他深吸口气,垂着眼,微低着头,像等待被挑选的乖顺商品。
“是sub,还没有过主人。”
白露闻言一挑眉,指尖在桌面上敲下一串轻快的连音。
“哈,那确实还挺巧的。早知道就不瞒着你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不会骂我吧?”
纪平彦抬头看她:“不会,向你学习。”
白露哑然失笑,正要开口,酒吧老板拎着话筒上了舞台,开始活跃气氛,顺带报幕。
两人的注意力随之被转移,白露站起身:“我们先去前面吧,离近一些才看得清楚,这里视野不太好。”
为了纪平彦在一片嘈杂中能听清,白露靠得近了些,于是他又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气,纪平彦对香水并不了解,只觉得很好闻。
不大的舞台边上站满了人,白露站在他身前,那缕幽香还在时不时钻进他鼻腔。
纪平彦开始走神。
白露站起身时比他矮大半个头,身材瘦削娇小,虽然平时气势十足,但不说话时,从背后看去又莫名地让人升起“如果一把抱在怀里应该感觉不错”的冲动。
他逃避一般移开视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演出上。
公开的绳缚演出并没有什么常规的色情元素——至少对纪平彦这个对绳缚并不那么热衷的纯sub来说,单纯的捆绑其实有些无聊。
他看着那个被绳师五花大绑又吊在空中的女孩,感受不到什么美感,也提不起欲望,只觉得她像菜场里被挂在柜台上的肉肠。
不知道白露会喜欢这个吗?
吊缚据说还挺考验绳师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