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正午毒辣的太阳挂在当空。即使道旁郁郁葱葱的法桐投射下大片Yin凉,也没办法消除无孔不入的燥热。
在这样的鬼天气下,连白露这种扛着摄像机也能健步如飞的猛人,摇着轮椅行在路上,也感到有些头晕眼花。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被热气蒸得难以集中注意力,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被路面上的缝隙卡了轮子,直直向一旁栽倒。
这种时候她多年p瘫锻炼出的戏Jing本能竟然还在运转,让她在意外来临时身体下意识保持着松弛状态,像个真正的瘫痪病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倒了下去,只双臂徒劳地试图按住轮圈。
没有穿帮自然值得她在心底自夸一下,只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就成了另一个问题。
她左臂被压在身下,皮rou正传来火辣辣的疼,运动轮椅虽然轻巧,压在身上也并不舒服。
唯一庆幸的是轮椅向左侧翻,她十分好运地倒在被树荫遮挡的地方,没有真正失去知觉的身体不必和被太阳灼烤过的滚烫地面紧密接触。
这条处在两个居民区之间的小路在正午时分少有人影,白露伸出蜷着手指的右手,试图用掌根推开身上的轮椅,轮椅晃了晃,但还被束缚带固定在她身上。
……傻了,居然忘记还有这东西。
束缚带扣在腰间,倒没什么够不到的困扰,只是左臂还压在身下,她单手想蹭开这玩意儿实在有点难度。
她正一边Cao控瘫手笨拙地和束缚带较劲,一边犹豫自己到底是应该趁着没人直接“解开封印”站起身拎着轮椅回家,还是敬业地拖着残疾身躯试试能不能把自己从轮椅下面解脱出来再爬上去,就听见清朗好听的少年音在头顶响起。
“需要帮助吗?”
纯色白t,牛仔裤,长发被扎成马尾,眉目清秀干净,身后背着画板,看起来是个玩艺术的学生仔。
白露长舒口气。
“……那就拜托了,谢谢。”
男孩蹲下身大概看了一下情况,竟然很快明白了问题所在,白露连口头指导都不用。
他先拆开安全带,扶着白露的肩膀,把她从侧翻的轮椅下面解救出来。
四目相对,男孩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莫名的、被压制着的激动。
他慢慢托起白露上身,似乎怕她体位性低血压一样,待白露在他的扶抱下坐直也没急着撒手,扶着她后背,连p一次软软栽倒的机会都不给她,还贴心问了一句:“能坐稳吗?”,得到准确答复才慢慢松手。
甚至连轮椅要拉下手闸都知道,扶起来放稳还细心地来回摇晃两下确认不会乱跑,才道:“转移要我帮忙吗?”
以白露多年老p的理论经验,她倒是真见过有不完全损伤的c段截瘫能独立完成地面到轮椅转移,但想了想那段视频的时长和对方失败的次数,白露觉得这种桥段并不适合在普人面前表演。至于偷懒“降低位置”也不是不行,独处时她图省事没少这么干,但在人前她可是严格遵守p子的戏Jing守则,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番沉默的思量,落在他人眼中更像是对自身残缺的无奈与欲言又止,白露轻叹一声,道:
“抱歉,大概只能麻烦你。”
男孩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低声道“没关系”,俯身抱起她放进轮椅,特意帮她往后坐了些,确认她已经坐稳才松手。
……所以这位好心人怎么这么熟练?
白露的p达在闪烁,但很快被男孩转移了注意力。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她的手臂虽然火辣辣的痛,但其实只是破皮擦伤,出了一点血,但并不严重,她没带酒Jing片,草草吹掉蹭上的浮灰,准备回家再处理。
至于身上其他地方,大概也只是淤青。白露平日里皮实惯了,对这种小伤完全不在乎。
拉开手闸试探着转两下轮椅,还好没坏,不然她除了原地穿帮站起来走路之外没别的选项了。
白露抬起头看着这个虽然已经是成年人模样,脸上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男孩,笑了笑:
“只有胳膊上一点小擦伤,我回去涂点药就行。今天谢谢你,不然我自己倒在这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白露抬臂给他看肘关节处的擦伤,男孩的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往她手上看。
她抬臂时手腕很自然地悬垂,指尖也是蜷着的。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看到了总不能不管。”
男孩横跨一步挡在白露轮椅前面,虽然对于把对方的残缺摊开来说这种戳人肺管子的行为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坚持道:
“你……没看错的话应该伤在c段,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感觉,那个,以防万一,要么还是去检查一下?”
白露眨了眨眼,仰着头仔细打量他,突然问道:“你是医学生吗?”
男孩楞了一下,很快道:“不,我是学古建筑的。”
“家里有人生病吗?”
对于白露跳跃的话题,男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