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卡壳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回了您一个表情,就没后续了。”
白露没想到是这么个展开,笑得差点忘了打转向灯,纪平彦实在太有意思了,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从前没对网友态度更热情些。
“你关注我微博,应该知道我多宝贝dsub吧,直接自报家门我可以主动找话题的。”
纪平彦犹豫了一下,因着某种没来由的冲动,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因为当时只是脑子一热……我知道我不止想交流,但睡醒一觉又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您看起来交游广阔,很有经验,而我没有技巧,对网络另一端的陌生人也谈不上有诚意,越想越没自信,想不出属性之外我有什么值得您垂青。”
白露大半注意力都在驾驶上,闻言也没细想,随意问了句:“那现在呢?”
“比之前多了一点勇气。”
这回答实在很妙。
“那么你还可以再多一点自信。”白露在等红灯时接过他递来的手机,莞尔道:“以后想见面就能联系,现在放心了?睡吧,你眼睛都红了。”
纪平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朵又红透了,低低嗯一声,把座椅放倒闭上眼睛。
白露开车一向稳当,纪平彦也是真困了,哪怕姿势并不算舒服,中间醒了一两回,又很快迷糊过去。
到纪平彦学校门口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初秋时节,北京要五六点才天亮,这会儿天还黑着,白露没开车内灯,也没叫醒纪平彦,就借着昏黄路灯照进来的光亮静静地看着他。
男孩侧头微张着嘴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对于白露来说,纪平彦的心思简单得她可以一眼望到底。
但她感受到他的好感时,并没有什么猎物入彀的欣喜,反而有些惘然若失。
她也曾像纪平彦一样,在青春正好的年纪里遇到性癖投契又相谈甚欢的人,一见钟情,怦然心动,期待一段浪漫的展开。
她在愉快的线下实践过后无可自拔地爱上自己的搭档,想象着后半生要如何与这个人共度。
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遇到dsub时的激动,他们彻夜畅聊,情难自已,欲火焚身。那时她真的认为这就是上苍给她安排的最终答案,期待着疫情结束后的见面。
然后在一次次失望和争吵中渐渐麻木,或许心底还藏着年少时的幻想,但已经提不起激情,哪怕日夜盼望的人真正出现在眼前,哪怕自己也同样心动,那该死的属于疲惫成年人的理智小人还是在心底冷漠地讥讽。
我曾无数次怦然心动又失望,这个人又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如此,没劲。
白露靠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走神,但视线不经意间落到纪平彦身上,心底的倦怠又不知不觉中散开。
纪平彦普通话说得挺标准,但吐字习惯还是带着些西北风味,白露大学时有个室友也是陕省人,所以她能够通过细节辨认出来。
长得也眉目周正,西北男人典型的浓眉大眼睛,是白露最喜欢的那款长相。及肩长发只是让他身上多了几分艺术气息,绝不会将他错认性别。
虽然一副没见识的雏儿样,容易害臊还不禁逗,可沟通时又大方不局促,把好感都写在脸上,坦荡得可爱。
纪平彦在这时突然醒了,睁开双眼,迷迷糊糊间对白露笑了一下。
“唔……我们到了?”
白露眼神瞬间温柔下来:“嗯,睡够了吗?”
纪平彦再困也能看出来白露这是一直在等他睡醒,残存的困意彻底飞出天外,尴尬又懊恼。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您可以叫醒我的……对不起。”
“没有,路远,我们刚到。”白露打开车内灯:“清醒了就好,快点回去吧,别在路上又睡着了。”
作息健康的乖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物钟非常糟糕,尬笑两声,打开车门准备逃跑:“嗯,谢谢您送我回来。”
“顺路而已,不客气。”
纪平彦站在车门外,犹豫一下,保持着准备关上车门的动作,有些小心地看着她。
白露好像忽然懂了什么,微笑道:“到宿舍了记得报个平安?”
小哈巴狗得到准许,乐颠颠地点头,挥挥手跑远了。
白露开车回家,今晚的悸动已经被抛在脑后。
她的确在仿佛毫无尽头的等待中变得疲倦麻木,但也不至于把自个儿弄得和苦情剧主角似的。
玄关处灯光自动亮起,她踢掉鞋子换上睡衣,走进卫生间。
睡在瓷砖上的奴隶听到声音已经起身,脖子上的锁链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他跪在门口,门开后俯身叩首,临时的小玩具没有叫主人的资格,作为物件更被剥夺了说话的功能,只能沉默行礼。
还算识趣,比上回那个懂事多了。白露进家门之前还在想,这奴隶要是敢睡着,她就直接把他连人带行李一起扔出家门。
“好乖,一直在等我啊?”她蹲下身,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