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念惯了,也没什麽太大反应。
韫卿见状,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这对兄妹吵来吵去,鲜少停过的;她陪了个笑,习惯x的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姊姊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会在意什麽时辰呢?就算要我多待一刻,同翎绮姊说上几句话,那也是值了的,拖就拖吧。」
这话听得翎绮心底舒服。她先朝韫卿点点头,随即白了关平一眼,「听见没有?还是妹子懂得做人之道。」再回过头时,那张似水朱唇已换回那热络的笑来,「韫卿啊,你这回随着大伯,还有我这笨大哥同行,身旁尽是些男人,在这营里,能够照料自己吗?」
思及此,不由得柳眉轻蹙。身为nv人家诸多不便,尤其是在这满是男子的地方,要处理些事儿是又难上加难。说真格的,她不担心漫漫征途所伴随的劳顿辛苦,韫卿自有坚强毅力能撑过来,但一些细细碎碎的小事儿却也是够磨人的了,而……她不经意的瞥了身旁的关平一眼。
她这个大哥对韫卿的关心,她是知道的,可姑娘家有许许多多不方便同男人分享的事儿,她这笨大哥能帮上多少?她可是怀疑得很。
「姊姊说得照料是……」韫卿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只见翎绮唇儿动了动,眼神不时往站在一旁的张飞以及关平瞟去,那张白玉似的颊忽地染上绯红,「这……我倒没想这麽远。」
「我就知道。还好有我替你设想……三婶也是突然想到,这才托我送来。」翎绮将手上的布包交给她,「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打开,里头该备的都备齐,足够你一路往成都的路途上用了。」
「先谢过姊姊了。」韫卿有些羞赧,但那布包厚实,想藏也藏不住,只得暂且提於腕上,等到之後再收拾。
「俺说……那些究竟是什麽呀?」张飞搔了搔头,听见自家ai妻的称谓,又看见这包袱装得满满,忍不住好奇的问了。
关平虽然没搭话,可那双眼却也直往韫卿那包布包招呼;摆明好奇的紧。
就在韫卿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同阿爹解释时,翎绮彷佛早就想到这层麻烦。「这个啊,也没什麽。」翎绮笑着将韫卿手上的布包再接过来,伸手往里头揣了揣,掏出一个锦袋来,不由分说就要打开。
「姊姊!」韫卿差点忘了手上还握着兵器,连忙伸手去抢,可没想到翎绮那锦袋里,装的竟是一块块饼。
「我替韫卿亲手做的九h饼,三叔你是知道的,姑娘家,总ai这些甜嘴儿的玩意儿。」她笑容满面,掰了一块,晃到张飞跟前,「三叔要不要嚐嚐翎绮的手艺?就连三婶吃过了都赞不绝口呢!」
「哦、哦,不用了,既然是给卿儿的,我又怎麽好意思先嚐呢?」知道是甜饼一类的东西,张飞忙不迭推拒,像是见到洪水猛兽似的。
韫卿没料到翎绮有这一手,张着嘴巴有些反应不及。「来,韫卿,先吃一块试试味道。」一块饼就这样塞进嘴里,她嚼着咬着,满口皆是饼香。
「好好收着,想念家的时候就从怀里掏一块吃,里头还有很多呢。」翎绮将锦袋搁至她掌上,又是神秘的眨了眨眼。
韫卿简直感动得无以复加,接过锦袋以及布包,「姊姊……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谢你才好。」
「甭谢甭谢,你我姊妹一场,何须这般客套?」翎绮格格笑着,挥了挥玉手,与韫卿彼此心照不宣。
时辰已至,望着她们这般谢来谢去,犹豫着该不该打断两人;关平咬牙,心一横,选在这个时候cha嘴,「韫卿,时候不早了,该去大伯那儿待命了。」
她点点头,再度与翎绮握了握手,「姊姊,我该过去了。」
「嗯,兵器不长眼,你可要多加小心哪。」方才客套话说归说,大军将行,时辰万万不得耽搁的。紧紧回握着韫卿,即将分开,对韫卿这好姊妹,翎绮可真有百般不舍。
「姊姊也是,得好好保重。若是有空,也可上我们家找找静韬、阿娘聊聊呀。」韫卿微微一笑,锦袋揣入怀里,将布包甩上肩,正准备戴上那顶银鸢盔时,发间那支翠玉簪却松了,「瞧我大意的,簪着簪子怎麽戴这盔?」
「韫卿,你的发……」
经翎绮一提点,她才发现自个儿的发已长过腰,就算不簪,想戴上铁盔也是困难;更别说与敌交战时,她可不想因这头烦恼丝,而暴露了她nv儿身的身份。
「麻烦,铰了吧。」她黛眉轻拧,取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动手。
一旁三人皆开口阻止,可想不到,出手抓住皓腕,避免她太过冲动的,居然是离她最远的关平。
迎上那双盛满讶异的眼,韫卿心底的感受同样不下於他;两人靠得极近,他生得又高又壮,放眼直视只及他颈项。他一身戎装,散发出的男子气息盈满了她的鼻尖,可此时的她尚不及计较这些。执刀的手腕动了动,却发现眼前这男人将她握得更紧。
「放手。」她不明白为何她想断个发都会遭他们这般阻挠;好吧,兴许是这头长发他们看得惯了,而这发的确跟着她许久许久,他们替她感到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