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百步者半九十,有慧根的人多,发长念的人少。半途而废,古来今往埋没了很多天才。”
三叔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不愧为我舅舅的亲孙子,有慧根好才俊啊!”三叔说得我有些脸发烧,连忙说道:“三叔说哪里话,我不过是胡乱诌的,当不得真。”
三叔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说道:“古历法书上记载,只要是彗星扫月,第二日午时必然‘三元聚日’恰是大地这一年里精阳之气最为旺盛的时辰,也是道人方士捉鬼最好的时辰。希望明日借助天力,我等一鼓作气除掉那地煞老阴鬼,拔出一个百年祸害。”
我点了点头,在心底祈祷大家都一切顺利,平安无事。外面有些寒冷,我们已经到了屋里,只听三叔又说道:“明日里你要切记,不管看到什么事情,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慌张,你放心,有我们在,自然护你安危。”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三叔在,我什么都不怕。”三叔点了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但你还是得仔细,一切临机应变,那老阴鬼乃至阴怨气所化,最为阴毒狡诈,要不是莫端公的师爷以一颗玲珑心压了它六十年,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和道上朋友折在它手上……”
我们就这样聊到了十二点过,眼看时辰不早,明天还有要事要办,三叔吩咐我晚上一定要盖好,别着凉了,然后就提着电筒回去了。
这一晚上我都在做梦,一会在城里一会又在乡下,拂晓时分,公鸡不停的打鸣,恬静的小村突然热闹起来,我睁眼一看,窗外还有些朦胧,于是翻过身继续睡,就这样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老姑婆在外面喊我,喊我吃早饭。于是我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见天已经大亮。原来老姑婆做好早饭后左等右等不见我过去,于是将牛牵到水塘边吃草,随便过来喊我。
我过去的时候,没见三叔的踪影,正准备进厨房去盛饭,这时候三叔突然从他的小黑屋出来,喊我进去。于是我连忙和他一同进去,那黑屋成年不见光阴,昏暗昏暗的,只要一点上香烛,烟雾缭绕,更显得神秘肃然。进去后,我见三叔把他的白石丹炉和一根如意双头铁棍摆放在神龛下面的木桌子上,他喊我对着那神龛上太上道祖和魏伯阳拜了三拜,然后自己又开始拜起来,一边稽首一边喃喃私语,我猜想他一定是在祷告祖师爷,请求保佑我们此行的顺利。祭拜完后,三叔查看了我身上的五毒肚兜,又让我吞食了一颗黑黝黝略带苦涩的丹药,说是可以祛邪避秽。
吃过早饭,我见三叔把白石丹炉用一条红布包裹着,然后同那一尺来长的铁棍一同放进了他的帆布挎包里面,三叔对老姑婆说他今天要去做一场法事,带我一同去看看,老姑婆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我要当心,又说什么放鞭炮的时候要走远些,别炸着了。我嗯嗯嗯的答应着,然后和三叔一同出了门。
古人诚不我欺,昨天彗星扫月后,今日果真艳阳高照,在这个三四月依然春日的时节里,难得有这样的烈日高照。我们行走在路上,那烈日印在皮肤上,竟然如同针刺一般来劲。
按昨天的计划,我们先来到莫端公家里,在哪里等到午时前再赶去麻油沟。到了莫端公家里后,樊厨子和赖端公已经到了,同我们打着招呼,大家一同看电视一同吃着陈年的炒老南瓜子。
上午十点的时候,相木匠也到了,他来后吩咐了大家一些事宜,特别交代我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镇定,千万不要慌张。又说一切有他们在,定不会让我出现什么意外。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嗯嗯的答应着。于是莫端公又检查了大家的法器,一切准备妥当后,除了我两手空空,每个人都垮了一个帆布包,朝着麻油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我猜想大概各自都在想着捉鬼的事情,我看他几人除了相木匠穿得较为宽松外,都穿得比较束身,想来是为了行法事方便。而那相木匠,缺了一只手掌,又是个驼背,束身的衣裤没办法套进身子吧。
麻油沟的具体位置在石门村的西边,也就是卧龙山的左侧山沟里,说具体点就是一个乱坟岗。那里的坟也不知道何时埋葬的,反正是一些民国以前的户主,大部分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年年初一十五七月半的,也不见有人去祭拜。正因为那个地方很背,所以平时哪怕是大白天也难得见到人烟。沟的两旁全是不知名的乱石,一根根耸立的洋槐树下面茅草杂生,塞满了一个个如同馒头一样东倒西歪的坟包。坟茔的上方有一条羊肠小路,直通一个叫税家场的小场镇。
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到石门村西边的悬崖边上,就可以望到下面的山谷了,山谷正中那一片杂林乱岗之处,就是麻油沟。尽管头顶烈日,当我一步步往山谷下走踏入崎岖小道时,心底还是莫名升起一股寒意。相木匠低声吩咐道:“快要到了,大家不要多说话,紧跟我和老莫的脚步。”他二老走在最前面,樊厨子走在第三,我跟在樊厨子背后,再后面是三叔和赖端公。
越往麻油沟中心位置走,这路越难叫着是路,齐腰高的茅草和枯树干横七竖八的挡在前面,相木匠拿着一根木叉,一边走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