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费番心思与秋玉恒周旋。
九月初,正是桂花当盛,花圃里满眼新绿,镇国侯府少见的摆酒宴请亲友。
白容设宴,哪个敢怠慢,因此一大清早白府门口车马盈门,宾客不绝,素日交好的官员和大户都在邀请之列,纷纷携女眷登门道贺,祝贺声恭维声响成一片,热闹非常。
马车徐徐行来,车后跟着七八个小跑而来的家仆。
马车在白府大门外停下,车帘掀起,出来一名年轻公子,华美衣袍身形俊逸,引得众女宾侧目,直到一双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搭着他的手下来,她们才纷纷惊醒。
燕云歌难得的略施粉黛,难得的一身红衣裙摆拖地,美得高傲而优雅,优雅又高傲。
在场男人们私下已开始品评,多数都露出赞赏之色,相反,女人们在看到她明显的残缺之后,开始掩饰不住心慌的嗤笑。
燕家大小姐,如今的秋家少夫人,传闻中被形容成妖怪丑妇一样的人物,没想到真人如此不凡。
白容没想到她以秋少夫人的名义来赴宴,阴沉着脸许久不动,还是白夫人小声提醒了下说在场的人都看着呢,他才顶着僵硬的笑脸迎了上去。
两人还未进府,适逢有官轿在门口稳稳落地。
人还未出轿,燕云歌已屈身相迎。来者面容冷峻,脸带威严,举手之间堂堂官威让人不敢直视。秋玉恒先是呆滞,很快回神来却是下意识去看自家娘子。
燕云歌维持姿势目不斜视,待那人与她擦肩过去,才敛容起身回到秋玉恒身边。
“燕大人,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可等你好一会了……”
“公事缠身,让诸位大人久等,失敬失敬……”
寒暄声落在身后,秋玉恒几乎是用复杂的目光一直打量身旁的燕云歌。她此次刻意盛装出现,又巧合的与刚才的“燕云歌”打个正面,就是想告诉世人,她燕一一与燕云歌,虽然容貌相似,却是实打实的两个人么?
天阴阴的,长亭外风沙起迷了眼,道上人马稀少,因此亭前那辆车马格外显眼。
马车内,燕云歌见他目不转睛,笑问:“怎么?还怕我是假的?”
白容不甘被说中心思,哼了一声:“真假我还分的出。只是那人究竟是何人,怎会扮的如此相像?”无论是神态,举止,还是气度,几乎和她一模一样,亦是更甚她。
燕云歌抚了一下袖子,眉眼浅浅一挑,“分的出便好。”
白容沉着脸,内心却是汹涌,用尽自制力,才让声音平静道:“你真的打算自己只身上路,不与迎亲队伍一起去春藤?”
燕云歌摇头,想说没有必要。
白容不忍她一个人孤身上路,正欲吩咐随从,燕云歌却先他一步:“微臣自有打算,多谢侯爷费心。”
白容讪讪地放下手,满是不悦,那表情分明在说“不知好歹的东西”。
燕云歌笑了,抬手一礼,干脆道:“那微臣告辞了,侯爷珍重。”转身之际手被扣住,那手很有力,宣告着对方的强势与专制。
他淡淡道:“就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么?”
燕云歌一愣,见他平静的眼睛里面快冒出火来,立刻了然,慢悠悠的道:“侯爷给不起,我自不必说。”
“这天下有什么我给不起的?”白容冷笑,握着她的手更紧,“荣华富贵我知你不屑,权利地位你唾手可得。燕云歌,我知你所想,你虽不是寻常女子,却也还是女子,心中所想无非是男子专宠。我是有妾侍几名,以往宠过的女子也多,但正妻之位却是一直悬空。”说到这,冷漠的眼睛里泛起笑意,他缓缓抬起二人的手:“女子不必过的太累,我会是个好归宿。当然,你若不满其他人存在,我会散尽她们,只专宠你。”
“侯爷说的很动人,”燕云歌听的心头发笑,笑他自以为是,“这些话若是让其他女子听见……”
白容打断道:“没有其他女子,只有你。”
燕云歌略觉意外,摇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我不糊涂。”不待他说什么,她微微勾起嘴,露出个似叹似悯的笑容:“还是侯爷甘心做别人的影子?”
白容变脸,“你!”
无惧激怒他,燕云歌又慢慢道,“即便微臣愿意,侯爷又打算以何名义娶微臣进府?随便安个名字,给个身份,说是某某大人的养女或义女?”燕云歌摇摇头,“侯爷的正妻那是要写入皇室名册上的,往上数十八代都要经过身家排查,哪有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那你与秋玉恒合离,我堂堂正正娶你为妻。”
燕云歌乐了,“慢说他不肯,就是他肯,我顶着失婚再嫁的燕小姐名义更是进不了你白府大门。侯爷何苦辱没了门风?”
再说了,燕不离与白容各为其政,燕不离怎么会把自己女儿嫁去白府招人话柄。
白容丢开她的手,面色不改:“这些我会想办法,无需你多虑……”他低头凑近她的脸。
燕云歌尚未反应过来,唇上瞬间的触觉已消失。
“前面是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