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都先送回船上。”
她乖巧地點了點頭,找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了下來,他見她如此,便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額。
“我很快就回來。”
然而她等到了咖啡都冷了,雷利也沒有回來。
穿着潔白婚紗的新娘帶着滿臉的幸福站在了新郎的旁邊,看着同樣穿著漂亮的伴娘們圍着接到了花球的男子嘻笑打鬧,而她站在歡呼的人群中默默無言。
我曾經以為海賊和妓女是絕配,我發現我錯了。
她如此想着。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被包圍着的金髮的男子回過頭來,看進了那寂靜的藍眸,她呆愣了片刻,隨後對他露出了一抹笑容,轉身離去。
他值得更好,而不是一個骯髒、不知道被多少人玩弄過的妓女。
她以前幻想過終有一天自己會披上那由蕾絲網紗搭配而成的白裙,和她的心上人步入禮堂,開啟自己的新生活。
就算是在那個海賊船上、被遺棄在島上、為了生活而接客的時候,她也懷抱着這樣一個幻想,努力地生活下去,然而她很快就被現實狠狠打了一巴。
“脫下來。”
恩客的老婆正坐在沙發上,她帶來的保鏢早已被那個男人按在了地上,甚至被打得鼻青臉腫,根本就不能奢望他為自己說些什麼,也不敢如此奢望。
她對自己的身分還是很清楚的。
於是她把身上恩客買的白裙脫下,露出了沒穿內衣還滿是吻痕牙印的身軀,幾乎是立刻地,那群保鏢的眼神就全落在她身上,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低下了頭,擺出一付乖巧的模樣。
然而元配卻沒有動搖,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不過是一個被人玩爛的妓,也配穿白色?”
她突然就想哭,可不能哭。
至少她也只是對自己口出惡言而沒有讓保鏢碰自己,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
但她想,她是不可能再穿白色的了。
“等一下!!”
雷利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還握住那個花球,她停下了埋頭向前走的腳步,但就是不肯看向他。
“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搖頭,表示沒有。
“我是在回來的路上被花球扔中了,然後又被纏住了才沒來得及回去。”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
“沒事的。”
他抓得更緊。
“花球送給你,你先別氣。”
她扯出了一抺微笑,抬頭望進他的眼睛。
“我真的沒???!”
突如其來的噁心卻打斷了她的話。
“你懷孕了,一個半月。”
在船醫宣布這個消息後,她立刻成為了奧羅·傑克森號上最尊貴的人,這群海賊就差給她打造一個坐橋,免得不小心就流產了,就連香克斯和巴基都不敢在她面前打鬧得太過。
她原本想跟雷利說她可以打胎的,不會影響到她的工作,可看到他高興地拉着船長下船去買嬰兒用品的樣子,她就說不出口。
她坐在舒服的搖椅上,搖着搖着就合上了眼睛,墜入了夢鄉中。
“放開我!”
“求求你們,我不會帶着孩子回來的!”
“真的!!別這樣!!”
她猛地驚醒,四肢上還殘留着被人按着的感覺,下身也在一抽一抽地疼着,她心感不妙,猛地坐起了身,不知被誰披到身上的毯子順着她的力道滑落,可她卻沒有心思去理會。
果不其然,從下身流出的鮮血已經染上了搖椅,她想跳起來,可是下腹的疼痛卻讓她只能依靠在搖椅上,還是來送吃的大廚發現了她的出血而把船醫叫來了。
“打胎打得多了,坐胎不穩。”
船醫不由皺起了眉頭,扭頭看向了坐在她床邊的副船長。
“你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雷利。”
他聞言抬頭,望向了已經開始顯懷的她,手上還捧着那碗冒着白煙的雞絲粥,好像很是疑惑她突然叫他是有什麼事。
“要是是女兒的話,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訴你。”
誰又能想到一語成讖了呢。
她能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若說家人死去的那天她是接近死亡,那現在可以說是死亡是必然的結局。
可是??在那樣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活到現在實在是太好了。
她側過頭,看向了被產婆抱在懷中的小嬰兒,小孩的臉頰上還殘留着她的血跡,細細長長的,大概是拿出來的時候擦上去了。
她已然聽不清楚船醫在吼的話語,她顫抖着伸出了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輕點了一下嬰兒滑嫩卻又紅通通的臉頰,已有些失焦的雙眼微抬,望向了沒忍住眼淚的產婆,以幾近沒有的氣音說道。
“告訴他?小孩的名字叫伊蓮恩(Elaine)。”
『爸爸,為什麼要給我起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