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算,也不過是九十八個夜晚,她就已經被數不清的男人用各種方式玩弄過,而也是九十八個夜晚後,那個海賊團便把她扔在了那個島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回走。
她的身子猛地一僵。
雷利低沈的嗓音打斷了她的回憶,她連忙坐直了身體,合併了雙腿,頭低垂着,顯得非常乖巧。
他的話才剛起了個頭,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道嗓音。
他說着就舉起那個棕色的皮箱,先前不曾注意,現在一看,那上面的皮革都已經磨蝕得非常嚴重,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羅杰把她送給了雷利這件事不過一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奧羅·傑克森號,儘管他們明面上對待她一如往常,但有些船員私底下卻用一種打量的眼神注視着她,就和那島上的嫖客并無二致。
“我第一次被人包養時候用我那時全部的錢買的。”
“小鶯鳥。
被烙鐵燙過的大腿還在隱隱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口感染了。
在房中的兩人非常合拍地同時扭頭望向了門口,只見接近3米的男人逆着光站在了門前,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能從聲音判斷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雷利挑了挑眉,看樣子並不相信,可在他說話之前,她又開口繼續說道。
“賣什麼賣,也不知道是哪個混球拿烙鐵去燙她的大腿,現在好了!喂她的錢都回不來!”
“雷利大人。”
“小鶯鳥?”
三個月零八天。
那兩個人漸行漸遠,她只是站在原地,不敢追上他們亦不想追上他們,她低下了頭,望向了身上已經破破爛爛但尚能蔽體的裙子,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感情在這一刻決堤了。
一時之間沈默瀰漫在這不大的房間中,然而過了沒多久,她就聽到了皮靴的鞋跟敲打在木板上的聲響。
她沈默,見她又不說話了,雷利只得輕輕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她沒有回應,他又嘆了一口氣。
“羅杰大人。”
“我??”
她已經忘記了那一個晚上到底有多少人在她的體內留下過那些噁心的液體,但她清楚地記得她渡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晚。
那是羅杰的嗓音。
再一次提醒了她,只要等雷利膩了,迎接她的就和那九十八天沒什麼區別。
“為什麼,這個已經很舊了哦?”
“下一個島我給你買一個新的。”
“那就不扔,但我還是想給你買一個新的,好不好?”
“?我不想要。”
我不單是玩物,還是一個不值錢的廢物。
“我記得,花了1500貝利,大姐頭借了我500。”
我終究也只是一個玩物而已。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靜靜地看了她一會,搭在她膝蓋上的手轉而環上了她的肩膀。
“我不要新的。”
“早說嘛,你要是喜歡她,我送給你就是了。”
“那個時候我一晚要價才50貝利。”
她的頭皮不由開始發麻。
他用一種哄小孩的語調溫和地問,她不自覺地把懷中的箱子抱得更緊。
船上唯二的小孩子今天來和她撒嬌說想吃蛋糕,一藍一紅的男孩子用着閃閃發亮的眼睛盯着她看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她一個沒按捺住便答應了。
她連忙再次嘗試抽回自己的手,這次並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她非常成功地抽回了手,然後忙不迭地轉了個身,把剛摸過別的男人的手給藏在了身後。
“你的東西都被搬過來,藏在衣櫥裡的也一樣,還有這個舊皮箱。”
“你們在做什麼?”
她猛地搶過了箱子,緊緊抱在了懷中,在他錯愕的眼神下總算是開口說出了那件事後的第一句話。
又變回一開始的稱呼了。
“哈哈,別這麼緊張,雷利。”
“你怎麼了?”
我還活着,可應該怎樣才活下去?
他嘆了一口氣,隨後坐到了她的旁邊,一手搭上了她的膝蓋。
她收回飄遠的思緒,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下正在搓揉的麵團。
“你也累了一天,睡吧,我這幾天都不搞你。”
溫熱的淚珠打在緊抓着裙子的手背上。
“怎麼不把她賣了呢?”
“叫我雷利就好,別怕。”
他大步走到了副船長面前,哈哈大笑着拍打副船長的肩。
她簡直不敢細想接下來她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到底想說什麼?”
湛藍的眼睛不再合上,而是偏了過來,直直盯住了他的眼睛。
於是她低下了頭,不再直視站在門前的男人,心下忐忑不定,倒是一旁的雷利飛快地披過掛着一旁的大衣,掩蓋住自己,隨後向前了一步,把她半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