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舌尖轻撩过他手指头,惹得他气息一滞。宿欢将他的手握住,牵在手里,话里含着笑轻佻问他,“我为甚要躲开?”
“你呀你,”她轻眯着含情目,语气玩味,“自个儿分明清楚,非得再问我一遍。何必?”
孟千秋抿着唇角垂眸,沉默不语。
她毫无眷恋地松开他的手,自顾自后倚着身子靠在桌沿,懒散问着,“寻我说甚?”
“……朝中,”孟千秋停顿一下,将话音中的苦涩尽数遮掩了,方才继续道,“朝中贤宁王与四殿下……”仔细将自个儿亲信传来的消息说与她,孟千秋待到正事讲过,又低声添一句,“政事上你若有心要管,交予我来办亦可。”
“哦。”她眉眼凉薄。
“……宿欢……”孟千秋哑声唤她,心口闷得发疼。
宿欢便抬眼看他。
分明是宿欢不占理;分明是宿欢朝三暮四;分明是宿欢故意冷待他。可偏生被她一再欺负,孟千秋在她面前还是落了下风,一败涂地。
良久,他说,“你若气我,我与你道歉就是了。”
闻言宿欢噗嗤一声笑,“我要你道歉作甚?”
“孟郎既不请自来,扰我一场巫山云雨……”她笑吟吟的将目光落在孟千秋身上,自面容、身形、到胯下,半点儿也无遗漏。她唇角弧度渐深,言辞戏谑,“赔给我就好。”
她言行举止,几近与羞辱无异。
孟千秋怔怔看她,面色泛白。
“孟郎若不愿,”宿欢轻嗤着笑,“慢走不送。”
今晚他若走了,下回便莫要想管住:她。且今晚这把柄,是他自个儿亲手递过去的。可他接到消息好心好意来寻她,却发觉她不在屋中。再折返去找,果真在旁人房里。夜深人静,他又气又妒,竟还错了么?
少顷,宿欢面露不耐,催促道,“孟郎?”
他艰难开口,“……如何赔?”
“啧。”宿欢看得见他眼底难过,也知晓她将话讲得有多惹人难堪,哪知他还敢应。宿欢尚未消气,凭着情分也不至于作弄他,因此,她好整以暇道,“灯点开,再自个儿在我面前,将衣裳都脱干净。”
宿欢说,“自讨苦吃,活该。”
点了灯,再在她面前,将衣裳一件件的脱了?那与那些倚门卖笑的娼妓有何分别?那些人图财,他图的却是宿欢么?
哈,不过都是作践自个儿,来讨人欢心的事。
见他面色苍白,愣怔看她,宿欢便好整以暇的笑瞧着他,“你不许我寻旁人,自个儿还不愿意照我说的,来伺候我。那又何必管我?”
她刻意在“伺候”这个字眼上咬了重音,好让孟千秋清楚明白的知晓,她就是无所顾忌的在羞辱他。与床笫情事间的欺负无关,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有羞辱之意。
孟千秋又唤了她一声,“宿欢……”
可宿欢半点儿也不动容。
这许久工夫,便是在挣扎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宿欢有难,他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可被她这般对待……孟千秋一时茫然,倏地发觉自个儿对她也不过无足轻重。甚于,一文不值?
但凡她在乎他半分,都是不舍得这般辱没他的罢?
但孟千秋心中都是她。
“……好。”他说,“好,我赔给你。”
宿欢唇角笑意顿住。
两人对视,孟千秋满目涩然,她眼底微愠。
孟千秋垂下鸦睫。
“哦。”宿欢轻嗤道,“去点灯。”
烛芯被点燃,亮起昏黄火光,起初灯火摇曳、明明灭灭,映得他身影也或黯淡、或沉郁。衣衫半褪,深秋的风自窗外拂进屋中,携着寒意,更教他心底发凉。
垂眸看着自个儿脚下的绒毯,他玄色长袍滑落在地,指尖抵在里衣纽扣上,却不禁顿住。宿欢仍懒散倚在桌边,此刻正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他五感敏锐,无需抬头去看,便清楚她视线落在何处,又往何处游移。
分明是这般欺侮人的情景,孟千秋情不自禁的,耳边略微染上了薄红。
宿欢见他伏低做小,心头气恼也散去十之七八,面上却不显,依旧佯装不耐催促着,“孟郎?”
因此,孟千秋只得忍着羞耻,慢吞吞地解着纽扣。
他身姿修长端正,因常年习武,更如松如柏般峻立。以往着着一袭官袍时尽显宽肩窄腰,而今衣裳单薄时,愈显长身鹤立。
雪白的里衣被解开,露出他小半胸膛。在烛光下,随着他气息起伏不定,那些许裸露也好似添了几分暧昧,惹得宿欢目光谑弄。衣裳敞开至半,他腰腹间肌理分明。
“这样便好,”宿欢临时改下主意,眯眸瞧他,“将里衣自肩头拉下来,莫再解开了。”
孟千秋懵怔之后,便是惊愕望向她。
“嗯?”她低低笑着,语气里几分轻浮,“怎的了?”
沉默少顷,孟千秋挪开眼,颇为生硬的将衣裳往下扯了扯,抿着唇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