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野里来的,你认得他是谁吧?”三郎指着那个汉子问道。
“他不就是权六么?”阿艳说话的时候,却有些害怕,“我就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从神宫里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不过也难怪,毕竟今天是夏日祭,妈妈向来都会带着勘十郎去参拜。若是勘十郎的媳妇,她跟着也倒不稀奇。)
“哼,那个一本正经的家伙……”三郎看着魁梧而又满身发达肌腱的权六,却轻蔑地一笑。想了想,他又回过头看着近乎全裸的阿艳问道,“喂,你不好好跟着去参拜,你跑来这干什么?”
“有什么好参拜的呢?”阿艳却反问道,“神剑不早都跟着平家沉海了么?参拜神社没什么好玩的,我只想看看海。”
三郎一听,总算是笑了起来。所谓“神剑”,正是“三大神器”中的草薙剑,又叫天丛云剑。按照《平家物语》跟《吾妻镜》的说法,平家覆灭时,神剑便跟着二位尼一起在西国坛之浦投海;但是几百年过去,京城的公卿、神宫里的神官们,却一直仍在声称神剑还供奉在热田神宫。除此之外
,三郎的父亲也对此深信不疑,但是三郎觉得,那只是父亲为了吸引商人与公卿们、以及全天下其他大名武士们、以故意给人一种自己在世代守卫神器的一种手段而已。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你还挺聪明。”三郎夸赞道。
阿艳没有说话,脸颊却红了。她在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去世了,没几年亲生母亲也得了疟疾而亡,继而从小到现在,确没人这样夸过自己。
而三郎又连忙转过头去望向权六和那个白拍子,他既是好奇那两个在做什么,又是因为不好意思盯着阿艳红扑扑的脸蛋看。
“他私自来这里,不怕被父亲知道吗?”三郎自问道。
“我出门的时候,”阿艳接话道,“好像听见他跟新五郎大人说过,等到了神宫之后,护卫的工作暂时全权交给他。”
“这样啊,”三郎傻笑道,新五郎指的就是林通胜那家伙,“哈哈,这两个人,总是愿意在一起谋划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意思。”
而那白拍子被扑倒后,似乎就变得不在嬉闹,而愁眉苦脸起来。
“你知道我在这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权六却一脸深沉地说道:“我已经成婚了……是御屋形殿下给我指定的。”
三郎远远地在一旁听了,不禁小声叹道:“可真伤人啊这话。”
阿艳望了望权六,又看了看身旁的三郎,只是大睁着眼睛没说话。因为她没太明白这句话伤人在哪。而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大傻瓜”三郎,其实从小就比常人更加会察言观色。很显然,那个京都来的白拍子,跟权六之间必然是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即便这样的关系让人有些匪夷所思,而权六凛然地告诉她“我已经成婚了”,显然就是在劝那女人离开自己。
(成婚了又如何?哪个武士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有正室妻子,他也可以再纳侧室的啊!)
但是权六却并没把话往这上说。后面还补充了一句“是御屋形殿下给我指定的”,这里所谓的“御屋形殿下”,便是权六的主公、三郎的父亲,而能让主公指定的婚事,其一,表明了权六很快就要成为本家最年轻的谱代家臣,其二,对方的家世也很不一般。
而相比之下——权六的言下之意是——你想想,你只是个从京都来的,四海为家的白拍子而已。
“我听说了,呵呵,”那个白拍子冷笑一声,“佐久间家的小姐,对吧。”
“是的。”权六不置可否。
看着权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三郎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他其实真恨不得站出来教训权六一番——比之其他人,三郎从来不看重人的血统、名籍、身份位阶。
(白拍子怎么了,白拍子就不是人了么?)
但是没办法,身旁这里,还有个光着屁股、袒胸露乳的小姑娘,她还是从权六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她还可能是勘十郎的未婚妻,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所以,他也只能继续猫在大石头后面,继续默默观察着。
那个白拍子看着权六,侧过脸看着海水。过了下午,天色渐渐变暗,海水的颜色也开始变得发灰。白拍子侧脸一笑,海风从南边吹来,吹散了女人的头发,发梢把女人的半边脸笼着,又在被灰暗海水映照下,她那抹着厚厚脂粉的脸,却显得格外的阴暗、诡异与悲凉。
就在这个时候,岩石边的阿艳,却毫不犹豫地抱紧了身边的三郎。她的嫩乳、膻中、小腹和下面的肉蛤,一股脑全都贴到了三郎的身上。
“你……你这是干嘛?”三郎紧张地问道。他这是第一次与小女孩这样亲密地接触,而且这个小女孩还很可爱。
女孩委屈地看着他,却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很天真看着面前的三郎:“三郎哥哥,我有点冷……”
“那……那你也不能抱着我……”
“在居城里,我冷的时候,慧禅尼大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