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度剩余夜晚的非常合适的选择。
他现在知道这里就是翡的家,相比安西城里的砖木房子她似乎更喜欢游牧族群的生活方式,她在城外的踏玉河边支起了一座帐篷并且住在里边。
王子在走下马车的时候见到了她养的两条狗,他在帐篷入门的地方看到上边悬挂有白羊头骨和牛角,而那些铺垫和堆积在帐房里的各种动物皮毛看上去是斑斓的,柔软而且适合躺卧的,它们像是含有一些放纵风情的暗示。
翡跪在那上边为王子除去鞋袜并且亲吻了他的脚,她的做法也让王子感到震动。
他们都知道这是同一天里女人第二次这样做,所以也许她是想要表达他正受到了一视同仁的重视。
除了翡答应过的使用葡萄酿造的更好的酒以外,这里有装在银盘里的奶酪,杏仁,葡萄干和无花果,还有很多摆放在木板架子上和半掩在挂毯边缘之后的玉石玉块,也有玉凋,它们和更多的牛角羊蹄,老鹰的爪子和乌鸦羽毛堆积在一起。
王子在那里边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方说一头长着女人脸孔的狮子,不过他最后还是得偿所愿,决定买下一个跪在地下举手做成烛台的赤裸的玉凋姑娘。
剩下的问题只是姑娘的身上也没有被凋刻出锁链的样子。
翡笑着说,用玉刻成那样可不会好看的。
她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条细银的链子来,往那个姑娘的脖子和手脚上随意自然地缠绕了几圈,真的,这么一来看上去就好了很多。
他和翡在熊和豹子的皮毛上赤身相拥着过完了剩下的半个晚上。
翡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她的银铃偶尔在他们两个人的胸脯中间粼粼作响,女人在朦胧中摸索他的时候也会传出牵动镣链的金属声音。
西沉的月光从支起着皮帘的窗子外边映照进来,他看到翡的身体上显现出了零零星星的,斑驳的暗印,前身后背和腿上都有,有些密集的地方看上去几乎像是一头豹子的花纹。
他很奇怪自己在白天里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那天晚上岫儿应该是有意回避开了。
以后王子再见到岫儿的时候有点多嘴地提到了这件事。
岫儿说,你整天盯着人家都在看些什么呢……翡姐身上从来就有疤痕,那都是以前被人烙烫弄出来的伤处。
岫儿说,做玉奴出身的女人,哪个能不带上点印记?安西有
个说法是大户到弄玉厅里挑丫头的讲究就是要买身上能看见旧伤的,挨过打的人才知道疼,知道疼胆子就小了,才能又听话又不招惹是非。
岫儿告诉王子说,翡在赎身以后找人想办法消过身上的瘢痕,说是要使用各种精油浸润,涂抹各种草药烧成的灰,也许还请过巫师做法。
别人族里的那些事我们也不是特别知道。
其实就算到现在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就是因为皮肤偏黑一点,平常一打量没那么碍眼睛吧。
说到这些王子有点明白,他只是没好意思跟岫儿说。
其实岫儿跟他也做过前一天晚上那种事,虽然岫儿是一个苗条绵软的年轻姑娘,可是她走了那么多年河的脚底坚硬如铁。
前一天的翡可要软和许多了,顺滑体贴得不像玉奴出身。
这么说来她肯定也是花费了时间金钱专门整治过的。
王子觉得他在安西周游到了现在,好像总还有些事情人家并没有讲给他听。
到现在为止他知道的都是浮光掠影。
当然他和所有经过安西的男人一样,兴致盎然地观察到了很多女孩的光胸脯,可是一个女孩除了胸脯肯定还有很多很多另外的事。
就好像踏玉河湾里暗暗打转,像女孩眼波一样流着的水面底下,积攒着的那些玉才是真正值得摸出来的矿藏。
他在水车底下和那个朱邪女人面对着面的时候就是那么想了,不过他应该是再没什么机会去听那个女人讲她的故事。
那么他还能有机会听到翡,或者是岫儿讲的故事吗。
岫儿听他说完这些有点像是要偷偷笑一下的意思。
岫儿说,奴婢做踩玉的活法王子都看到了。
每天睁眼走一个晚上水路,走完闭眼,睡一个白天的觉。
王子觉得奴婢这样走完睡完五年以后该有个什么样的故事?王子是一个成年的男人。
一个成年男人所知道的逻辑思维相关,肯定要比一个小女孩子多很多。
他知道这是个缩小内涵的诡辩,因为就算五年采玉的工作紧张劳累,她们长到现在可不是只活了这么五年。
不过他当然也知道不能跟一个姑娘谈论逻辑的事。
好吧,好吧。
他说,那咱们再往下边该讲点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