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厅里很重要的一项收入来源。
王子的确没在这一章里看见岫儿,可是他知道再过一年岫儿就得考虑自已会被卖给谁的事。
官府选上来的姑娘长得好看,经过那么些年的磨炼又都是特别柔顺还能吃苦干活的性格,愿意来到弄玉厅里买人的都是安西富户。
当然被他们买去总是用作女仆佣人居多,也许另有些经营中小生意的商人会从她们里边挑选妾室或者通房丫头。
再有一条路就是自己干活买下自己。
按照安西做玉这个行当里的现实主义态度,玉场鼓励奴隶女人们做自赎。
因为按照一般的情形推测,玉场更愿意出卖的总是干活并不特别好的,他们给采玉多的女人开出的价码肯定更高,价格高了愿意买的人当然就少。
即使遇到有人愿意出那个价钱,买去多半还是让她继续做踩玉。
结果就是干活平常的让人领走转行或者当了人的老婆,干活特别好的留在场里继续挨打踩玉等死。
很明显按照这样的赏罚前景发展下去,能采玉的姑娘到了后边两年就会采取应付的态度,知道是玉也不捡,反正做个差不多的样子,到时候把自己卖出去算完。
所以玉场每年都从做满了五年的踩玉奴隶里边挑出最好的几个人来,订立一个自己赎自己的办法,一般都是让她继续跟在场里走河,不过不打不骂,当然更不会把她弄去祭玉了。
女人捡着的玉扣除饭费累计起来攒到一个事先约定好的价钱,她就算赎回了自已的自由身体,从此再也不是奴隶,愿意去哪就去哪。
这个约定的价钱大概也就相当于平常买一个奴隶的花费,女人依照她的能力外加运气,一般再做一到两年就可以完成。
这样的契约条件并不过分苛刻,场方的意思在于要让大家在前边五年里一直努力,要在所有人里排在最前边才有做自赎的机会。
在玉场里干活好就是捡的玉多,放在弄玉厅里当然就是卖掉的玉器特别多。
按照王子现在观察到的情形看,岫儿走河的那个场面大概是没人能比的,要说卖玉呢,反正她刚把白菜卖给了他。
王子觉得岫儿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姑娘,肯定能给自己挣到自由。
当翡的漂亮的车子和马在黑奴驭手的牵领下调转方向,沿着踏玉河边的驿道轻快地奔驰起来的时候,自从登车就跪定在车厢底板上的翡开始抚摸和亲吻她的客人的腿。
女人顺应着车身的摇动撩开他的罩袍,长久地舔舐和吸吮他,技巧地使他在整个行程中总是处于悠然自得和跃跃欲试的两种节奏之间,或者是,翡使那样的感觉一直延续了下去。
翡以后在她的帐房里提起了一串钥匙问他,客人想要奴婢解开镣铐,系上一条豹子的皮做吗。
后来她说好吧,好吧,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她们的手脚总是被链子锁着。
翡后来是使用戴着粗银脚镣的光脚为他做的。
考虑到翡实际上拥有的与他同样的自由身份,王子在开始感觉到一些热烈情绪的同时甚至有些歉疚。
翡应该是在为自己赎身以后选择了留在弄玉厅里继续工作,她现在的身份大概可以算是一个受雇用的职业妇女,按照岫儿的说法,翡可以从卖掉的玉器收入中得到按比例的报酬,从她白天在弄玉厅里的表现看,也许她还被赋予了某些管理权力。
翡在工作的时间和场地之外肯定可以给自己解开锁链并且穿上衣裳,她可能只是在每天早晨乘车上班以前,才给自己换上那些符合玉事行业规矩的装束,而她也会在面临着工作需要的今天晚上,继续表现出非常足够的专业能力和态度。
王子想,如果按照他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来看,翡的选择令人费解。
当然他是一个王子,他有钱,他可以读书听曲,无所事事地游荡着寻找有咖法喝的地方,但是他肯定不能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去读书并且煮咖法。
如果一个玉奴出身的女人从她一向以来的劳动和生活中获得了很多历练,觉得自己精赤条条地拖带一身铁打的锁链到处游荡,也只是件平常事的话,她们为了可以挣钱而继续那样游荡下去好像也不是很难想象。
安西公众对于玉业妇女们波澜不惊的态度已如前述,而翡在卖出她的血红脚镯子的时候或许体会到的职业自豪感也不是外人能够知晓。
无论如何,王子说服了自己。
在安西这样一个具有如此广泛悠久的,妇女踩玉传统的地方,如此地款待一个被评估为值得取悦的客人,也许只是一种带有风情演示性质的,合情而且应景的服务提供。
除了女主人想要为他提供的洋溢热情之外,也许还可以使他体会到她们长期行路之下积攒起来的丰厚沉着的人生历练。
赤足风情中的洋溢,以及丰厚体会。
在一个旅客使用许多白天的时间见证了安西弄玉厅的宽广和绮丽之后,他应该也和王子现在一样,体会到一座安扎在水声潺潺的踏玉河畔的毛毡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