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间,大气不敢出。「你们这些女人,表面光鲜,端庄正经,平日里高高在
上,暗地里男盗女娼,没一个好东西!算老子有眼无珠,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
们这么些个贱人…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一清二白吗?你不是正气凛然地保证问心
无愧吗?事到如今,我看你如何清清白白,如何问心无愧…原来你也是个贱人,
跟那些女子并无二样…」我指桑骂槐,越骂越来气,越骂越有劲。不料骂到伤心
处,竟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于是我明白,骂妻子贱人,最心痛的人终归还是自己。这一刻,我输了,妻
子输了,父亲输了,母亲输了,独独郝江化老匹夫成了大赢家。此时,他或许正
幸灾乐祸,暗自窃喜。不对,应该说,从他把上母亲那夜起,便已然笑得合不拢
嘴。能把母亲调教得服服帖帖,于郝老头而言,几欲粉碎父亲面对他的所有优越
感,且拯救出他那颗狭隘自卑的灵魂。再把妻子压在身下,对他言听计从,郝老
头足以向天下人证明,他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在郝老头眼里,父亲不配拥
有母亲,我不配拥有妻子。母亲和妻子,唯有做他的女人,方能幸福美满。如果
把我和父亲说成农夫,郝江化就是那条忘恩负义的毒蛇。他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不仅丝毫不念救命之恩,反而贪婪成性,恩将仇报,要一口吞掉我们父子。
古语说:好人好报,恶人恶报。照今天看来,我们一家子行善助人,换来却
是母子成仇、夫妻反目后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索性让郝老头一家穷得叮当
响,索性任郝小天病死医院,索性随郝老头断子绝孙,永绝后患。世上若尚存公
道,老天爷就应该对郝老头五雷轰顶,方能慰藉我的心灵,祭奠父亲的亡魂。
(二百零四章)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亮堂的灯光,惨白到刺眼。壁锺「滴答滴答」走动,
响过十二声后,複归于原状。痛定思痛,我深吸一口气,反手擦去眼角泪痕,从
地闆上站起来。半个小时前,妻子去了二楼卧室,还不见下来。或许,她准备与
俩个娃同寝,今晚就睡这里。想到此,我心头不由一阵冷笑。隻要与郝江化相关
的物事,都会令我极度反感。哪怕俩个孩儿碰一下这里任何物品,也会玷污他们
纯洁的心灵。于是,我几步走上楼梯,推开儿童卧室的门。
果不其然,俩个孩儿已然熟睡,发出细微匀称的呼吸。妻子独自坐在床沿,
爱怜地凝视着他俩小脸蛋,神情专注,一动不动。细看之下,眼角眉梢,似乎犹
挂着未干泪珠。不过,我一点都不心疼,冷哼一声,走上前就一把拉开她。
「我嫌你髒,别碰我的孩子——」我冷眼相对。「白颖,我俩完了。你等着
法院传票,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
妻子闻言,不由怔了怔,通红的双眼,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俄顷,确定我不
是冲动之下一句戏言,便无声无息别转身子。我瞄一眼她纤瘦的后背,暗想道:
你一句话都不争辩,看来早盼这一天到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也罢,我大好男儿,
绝不会吊死在你一颗树上。正要轻轻摇醒两个小孩,抱他俩回家睡,却听妻子那
厢突然开口道:「对不起,我不同意离婚——」
不知惊喜,还是意外,我顿时哭笑不得。把身子一转,逼近妻子,没好气地
质问:「爲什么?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话么?」
隻见妻子眼噙泪水,悲恸道:「我心知自己做错事,要打要罚随你便,绝无
任何怨言。可俩孩儿还小,我不能放任他们失去爸爸的爱或者失去妈妈的爱。即
使非离不可,至少等他俩长大懂事,明白人情世故,尽量减少伤害。」
「哼——」我冷笑不已,抑扬顿挫说。「你做出这等苟且之事,骂你髒了我
口,打你髒了我手。所以请完全放心,我保证百分之百不骂你,不打你。听你说
话,我就想到虚僞和谎言。你说不能放任孩子失去爸爸或者妈妈,所以就能放任
自己一次次背叛我,背叛我俩的婚姻爱情吗?」停顿片刻,我加重语气讽刺道:
「当然,你不能放任无辜的孩子失去爸妈,所以就能放任自己一次次光着屁股,
在那个糟老头子胯下承欢…」
遭受羞辱,妻子不由脸色大变,气得全身发颤,声泪俱下道:「你!——孩
子就在旁边,请你行行善,极点口德,好不好?非要说那么难听,心里才好受吗?」
边说,眼睛老往俩孩子脸上瞅,生怕姐弟俩醒来。
听妻子这么说,我也看一眼孩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