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不义,那又如何?社会上本来就是弱rou强食,谁叫黄柏杰有个做议员的爸爸黄识贤,从小就备受礼遇。小学时,零用钱每天一百元,让他得以收买人心,沉醉在浮夸的友情里。国中时,对於异性产生兴趣,早早就用着生硬的动作进入了邻座的女同学薛欣颖。後来这件事还不是黄识贤动用人脉搓掉了。高中时,已是独霸一方的小霸王。在学校里可说是「喊水会结冻」,连老师都要礼让他三分。学校里哪有他上不了的女学生?只是看他有没有兴趣而已。年纪轻轻,却以没有少年人特有的好色,反倒追求起权力。他集结几个同样游手好闲的学生,组成柏杰帮,和附近其他高中争夺地盘,要对方俯首称臣。这事情当然校方和警察都知道,不过都碍着黄识贤的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柏杰帮成为附近最强大的帮派组织後,底下的小人也多了起来。一次,有个小弟不慎忘记向他问好,他就把这个小弟关进厕所泼水,害得小弟瑟缩终日。本来只是一次意外,但在小人的推波助澜下,他爱上了这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败,最後他竟主动生事,把柏杰帮以外的学生当成猎物,尽情虐待。
这天,来了一个转学生张怀云。他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细框的眼镜,玻璃珠般闪亮无瑕的双眼却隐隐带着一丝丝Yin暗的神色。
「我们去会一会他!」黄柏杰大吼大叫着,众小弟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只能出声助兴。
当黄柏杰终於见到了张怀云,只能说「不是冤家不聚首」,张怀云正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好学生,弱不禁风的。多看几眼,才发现这家伙竟直直地望着他,「该死的!」黄柏杰暗叫一声,转头对最靠近的小弟耳语:「猎物出现了,开始狩猎。」
小弟们互通消息,接着一拥而上。正想藉着擦身而过的机会,诬陷他踩了自己的鞋要求赔偿。谁知众小弟竟十分驽钝,完全没人成功。
一见大家失手,黄柏杰只好主动出马。谁知张怀云竟在那瞬间站定不动,搞得场面非常尴尬。黄柏杰愣了一下,便感受到鞋上传来些微的重量。
「干,你踩屁啊!」这是黄柏杰最本能的反应,毫不掩饰。只见张怀云露出畏惧的表情,怯生生地说:「对……对不起。」看见张怀云这麽卑微的模样,黄柏杰恶心大起,出脚把张怀云踹倒在地,小弟们连忙出声吆喝。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黄柏杰大喝,「踩脏了我的鞋,你要怎麽赔?」
「我家很穷,所以……」张怀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黄柏杰又踹了他一脚,让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周围的小弟都笑了起来。
「请……请原谅我。」张怀云再也不敢站起身来,就怕身上又多了几个鞋印。
「我这麽宽宏大量,原谅你倒也不是不行。」这句话由黄柏杰说来竟一点也不害臊,「只是我被踩脏的鞋,该怎麽洗乾净呢?」
「可……可是这里没有水也没有刷子啊?」
「谁说的,你嘴里不是很多水吗?」黄柏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是舌头能刷得乾净就好了呢。」言至於此,竟是要张怀云舔他的鞋子。
张怀云看着黄柏杰鞋上的泥渍,若有所思地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跪起身来,移动到黄柏杰脚边,头俯了下去。
泥土的味道呛进张怀云口中,他感到一阵反胃,但仍硬着头皮慢慢地舔舐乾净。他吐掉一开始用舌头刮下来的沙子,接下来就只剩鞋子的皮革味了,总算不是太难继续动作。
「老大,你看这家伙真贱呢。」
「对啊,真是个贱货。」黄柏杰吐了口口水,正好击中张怀云的眼镜。
一阵嬉闹过後,黄柏杰和他的党羽散去。张怀云这才站起身来,默默盯着附近的一盏路灯……
在此次事件过後,黄柏杰就有意无意地「狩猎」张怀云。像是把他的书包从二楼丢到楼下,书本沾了泥泞十分肮脏。又或是拿板擦拍得他整个座位都是粉笔灰,让他只好默默拿出抹布来擦乾净。而每天都少不了的就是打他、踹他,久而久之竟也没人敢靠近张怀云,就怕受到他的波及而成为了黄柏杰的猎物。
体育课的时候,张怀云因为找不到人同一组打球而独自坐在树荫下。这时,黄柏杰又盯上了他。
「老大,这家伙也未免太无趣了。无论怎麽打他骂他,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这还不简单,等等看我的。」心随念转,黄柏杰的恶毒主意又涌上心头。
先是一群小弟围住了张怀云,同学们虽感到可疑却不敢前往劝阻,也不敢报告老师而成了所谓的「抓耙仔」。只见黄柏杰走进那个人rou围墙,过了一会儿却提着衣物出来。
小弟散去,只剩被脱光衣服的张怀云虚弱地躺在地上。因为是体育课,所以不只班上的同学,许多不同班级甚至不同年级的学生都看见了。有些不明就里的其他班同学也是出言讽刺这个现象:「你看,遛鸟侠呢,真是不要脸。」「学校里的怪咖还真多,暴露狂好恶心啊!」更甚者,有人嘲笑起他的长相:「果然有病的人都长得一副鬼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