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男人又问了一声。
他声音……很特别,略低而沉,又带点亮度,不是那种浑然天成的哑,好像还在转变一样,安掬乐隐隐觉得熟悉,却想不起。
或许他曾搭过讪?然而一看清他的脸,安掬乐便否定了。
他虽无节操,好歹上过床的人,长相如何、唧唧大小、技巧好坏,多少有记忆,男人生了一张很内敛刚硬的脸,头发短短,不求流行,却很精神。
安掬乐脑子里滴滴答答,飞快运转,纵横Gay场多年,他看人眼光可毒了,堪比砒霜。光看这人挺直修长的鼻,安掬乐就能猜到,他肯定有根好JJ。
上梁不正下梁歪,反之上梁很正,下梁……通常不会歪到哪去。
这不单单只是看鼻子高不高,更要看鼻骨直不直,鼻肉不能太厚重,亦不能太薄,里头包含诸多学问,整了也没用,安掬乐眼利,照样看得出。
绝世好J啊!有嚐过,安掬乐肯定忘不了。
他觉得自己这阵子的意兴阑珊,全在见到这个好J男的瞬间飘散,顿时干劲十足。
他勾勾唇,嘴角含笑,这次带足了引诱的意思,上挑眸眼在男人的鼻子、嘴唇、喉结处挪移,虽站直了身,但肩膀仍轻轻抵着男人厚实胸膛,恍若依偎。「哦,我没事。」
对方:「……」
安掬乐:「……」
两人大眼瞪小眼,「咻」一声,有风刮过。
通常识趣点的都知这时该抱上来了,倘若不要就会默默退开,男人却一动不动……莫非走错了,一般人?
安掬乐只得硬着头皮,主动询问这位拥有绝世好J的通乐先生:「要进去?」他指酒吧门。
男人木着脸,怔了怔,最终点头。「嗯。」
很好,想进去就有戏,各方面来说。「第一次来?我没看过你。」这是圈内知名酒吧,好比宅男这辈子总要组团打一次魔兽;但凡同志,不管好奇也好,被人拉来壮胆也好,或多或少,都会想来朝圣一番。「你有卡吗?这里是会员制,自己没卡,朋友得有,才进得去。」
男人依然很木,面无表情,然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是同性恋?」
「噗嗤。」问法太直率,安掬乐反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何况是事实,他不怕人讲。「是啊,你不是?」
男人没回答……仅一双眼,直直盯着安掬乐没放。
他目光直白,单纯仅在执行「看」这动作,不带任何其余思想。安掬乐突然觉得怪怪的,他承接过各式各样不同看法,不管审视、打量、引诱、欣赏、不屑、排斥……怎样都好,却没遇过一个人,看得这般纯粹,然後你会忍不住在意,自己在他眼底,究竟是何种面貌。
很可怕、很危险。
纯真与无知,往往是最能伤人於无形的利器。
「好吧,我带你进去,好好玩。」Today isn't my day. 安掬乐没兴致了,何况这家伙一看就知道很纯,估计刚进圈没多久,九成九还是个处的。
罢了罢了,不需要让他第一次体验,就遇自己这个高段数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套一句乔可南的话: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连小美冰淇淋都没嚐过,就一口气跳到哈根达司,太伤身了。
安掬乐手插进口袋捞了捞,却被握住了手。
他一怔,下意识把手抽出,男人的手正牢牢箍着他的左手腕。
皮肤跟皮肤骤然相触。对方的手心十分粗糙,充满磨砺,体温很高。安掬乐腕心格外敏感,那儿有一道疤痕,导致皮肉稚嫩;如今被探触,他不禁连脊髓都麻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抬起脸来,那人犹在「看」着自己。
他单纯,却不单蠢,男人与男人间,相互诱引,多少能有感知,安掬乐心知自己眼下全身覆满发情气息,倘若不是刚被洗米水浇灌,冷静了些,要不一进酒吧,勾搭个人,可能等不及开房,直接在厕所开干。
他心里诅咒好友不知物极必反的道理,回望男人。
……不,青年。
尽管长相老成,可安掬乐能察知他身上那股年轻的、不谙世事的天真,他估计没二十。尤其此刻眼神,好若第一次出外打猎的小豹,边依本能伺机而动,边瞧望自己父母,探问下一步该怎做;局促不安里,又隐隐透露跃跃欲试的兴奋。
安掬乐不会傻得把老虎误认Kitty猫,虽说同科,但本质差异极大。
青年散发一股天生的掠夺气息,或许他本人并无自觉。
安掬乐眯眸,下腹那儿微微热了。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先干一场,诸多麻烦,之後再说。
思及此,他扬唇,眸眼一眯,用一副十足勾人的姿态道:「呐,你瞧,我湿了……要不要陪我找个地方……弄得更湿?」
03. 差一块
妈咧。
安掬乐适才讲了一个荤笑话,无奈眼前人一点儿不懂捧场,他潋灩黑眸眨了眨,中肯说了句:「这样会感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