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洐之决定采纳。邻近不惑的生日,居然听见老婆在众目睽睽下叫别人老公……这两字,他还没听乔可南喊过,居然先白白便宜了外人。叔可忍婶不可忍,爷爷奶奶不能忍,他更不会忍。
乔可南心知这回凶多吉少,在被陆洐之拖走前,撂下一句:「菊花,你小心菊花!」
「谢谢你了,我今晚就让它灿烂盛放!」
乔可南:「……」
02. 绝世好J
呼,碍事者走了。
安掬乐心头舒畅,调整坐姿,把宽松T恤往右边扯了一点,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及纤白脖颈,进入妖孽状态。
他个头不高,约莫一百七,但身型比例极好,宽肩窄腰,身体肌理十分结实,不若一般猴子体型没几两肉,外加长年修习瑜珈,体态保持良好,尤其是一双修长的腿,包覆在紧身牛仔裤里,伴随酒吧音乐节奏,若有若无地晃摇,引人垂涎。
他五官俊逸,气质优雅,偶尔带活泼好玩的气息,不讲话时却走文艺路线。都二十八岁了,外貌仍像个青春大学生,他身上有种艺术人特有的傲气,即便出社会多年,历经各方磨难,可某些根深柢固、塑造成他现今人格的东西,仍旧无法抹灭。
他能玩、他能闹,但他若要一份绝对的安静跟孤独,亦没人敢打扰。
不过,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唧唧。
又粗又大又黑又紫……偏偏最近看到一堆歪瓜劣枣,安掬乐深感自己极限到了,人生无望,不如归去。
复古夜过了,酒吧音乐恢复往常。Lady Gaga的〈Just Dance〉响起,舞池内的人群进入深夜後半的癫狂状态,他们不想知道自己是谁,更不想知道别人是谁,只愿躲在逆光的保护底下狂欢……直到末日。
群魔乱舞,过去安掬乐乐意加入他们,但现在……
靠靠靠。
他心底连骂,拎着啤酒移步走往吧台──那儿是酒吧公认的「观赏区」,专给不接受搭讪,仅想喝酒闲聊打发时间的人士使用。
安掬乐闷闷喝了口啤酒,眼角余光瞥见服务生在收拾他那一桌的「战利」……他一张没拿。
再这样下去,他真要憋到便秘了。
唉。
安掬乐走出酒吧,靠在墙根,点燃一根菸,抽了一口。
他不常抽菸,本能讨厌被任何东西控制、束缚住的感觉,不过做设计业的,香菸、咖啡,似乎是种深入骨髓,从娘胎带出不可分割的存在。
不过,还是不喜欢。
他抽了两口,正要拈熄,蓦地哗啦一声,一盆水兜头淋下,湿了他半身。
「……」安掬乐无言瞟了眼已遭熄灭的菸头,再往顶上一瞧。
「夭寿喔--」楼上大婶一见泼到了人,惊恐大喊,高分贝地响彻防火巷。「少年仔,拍谢啊,有没怎样?我、我在浇花,手滑了一下……」
安掬乐颤颤,嗅了一下身上味道……是白米,大婶拿洗米水浇花,好环保。
冲着这点,安掬乐就不好讲什麽,当然,内心仍有一字:靠。
靠靠靠。
「没事!」他抹抹头,回了一句,心里不爽归不爽,没必要深入计较。
OK, today isn't my day.
他半身湿漉,把菸扔进垃圾箱里,决定回酒吧要一块毛巾擦擦。
至於拐人……算了,浑身米味,谁想用舌头替他舔,肯定是晚上没吃饱。
安掬乐拧着发梢上的水珠,不意撞到一个人。
「靠……不是,拍谢。」差点把心声喊出,安掬乐收声抬头,端起招牌笑容──要多清爽多清爽、多可人有多可人,眼角微垂,目光略带惶惑,嘴角饱含羞涩……拜托,练习很久,增一分太油,减一分太傻。
一般人要见了,估计再多火气都没,非一般人就会搭讪。先前遇到个毛没长齐的大学臭小子,还自称哥哥,安掬乐陪他玩了会,甜甜叫他哥,最後身份证亮出来,对方脸色有够精彩,足够配他三碗饭。
然而……面前的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
只是眼也不眨,迳自直望他。
安掬乐眨眨眼,像舞台上的演员吃螺丝,卡住了,演不下去,尴尬到了极点,那男人才缓慢接来一句:「对不起。」
「喔。」导致安掬乐的反应,也变得单纯。
很高。
这是安掬乐对撞到他的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一七○、乔可南一七八,陆洐之一八几,但这男人……至少一九○,自己额头才堪堪抵到对方肩膀。
男人四肢俱长,比例很好,穿了件单薄白T,牛仔裤很素,连一条代表流行的刷白都没有,鞋子是浅灰色的NIKE……更正,应该是白色穿到脏,再反覆洗涤,最终沉淀成这般颜色。
安掬乐身上是米味,这人身上,倒是肥皂味。
在彷佛各家男性香水展示会的同志酒吧门前,真是一股清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