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理。」吕让道:「真该让不疑那小子好好听听,这才是读书读透了
的。我们世家大族才是大汉的顶梁柱,站在那些穷鬼一边说话,失心疯了吧?有
道是富生仁义,饥起盗心,那些穷鬼就没一个好鸟!」
「叔祖说得正是。」吕巨君道:「我大汉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只要用
心耕作,不愁温饱。那些贫者哭诉他们无立锥之地,可又怨得谁来?说到底,是
他们好逸恶劳,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咎由自取。」
「说得对!」吕淑拍案道:「那些刁民罔顾国法,都杀光了才好!给他们分
地,居然也想得出来。」
吕巨君笑道:「这就是侄儿要说的第二桩了,限田令可没有说分地的事。我
猜不疑叔方才说的,多半是误会了。限田令从头到尾只说了没收田地,可收上来
的田地怎么处置却没提。所以这限田令的意思,没收的田地多半是入了少府。」
「这我可开眼了,抢了商贾还不够,还要抢咱们?天下都是他的。至于这么
见不得别人好吗?」
「削诸侯、弱贵戚、抑豪强、掠商贾。」吕巨君微笑道:「这还有什么不明
白的吗?」
厅中沉默良久,有人恶狠狠迸出俩字,「独夫!」
一厅人吵了半晌,也没拿出个正经主意,全都是发牢骚。最后众人散去,只
剩下吕巨君、廖扶和许杨三人。
许杨道:「天子亲政不及半载,先架空相位,视丞相如无物,又赐死赵王,
劫掠商贾,抑制世家,弱枝强干之意决矣。方才公子曾言,天子如首脑,群臣如
四肢。天下者,天子与世家共治之。奈何天子一意孤行,欲集大权于一身。所谓
独夫,莫过于此。可惜厅中衮衮诸公,只图为一富家翁。」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廖扶道:「还请主公早做打算。」
吕巨君摩挲着手指,良久道:「我去拜见叔父。你们准备车马。」
许杨道:「去北军大营?」
廖扶道:「去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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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秦桧预计得快了一些,次日一大早,从舞都返回的车队便风尘仆仆地返回
洛都。
「……到了舞都,义纵连马都没下,就直接去了游冶台。先点的是邳家那个
少夫人,叫小桃红的,先发恨地弄了几回。又叫来赛玉坠,就是邳家那个小姐,
先弄了她前面,又叫小桃红扒开她的屁股,搞了她的后庭……」
高智商眉飞色舞地说道:「游冶台如今名声响得很,那小子就跟老鼠掉到油
罐里似的,乐得连衙门都没去。」
吴三桂接口道:「我听陈乔说,有人告七里坊侵占土地,隐匿财物,状子已
经递了上去,但因为舞都令没有上任,一直压着。」
「怎么回事?」程宗扬专门告诫过,这回算缗是天子立威之举,算到自家头
上,宁愿多出些钱,也不能落什么把柄。
「听陈乔说,应该是宁太守当初在舞都得罪了人,七里坊又跟他相关,如今
他一走,就有人对七里坊下手了。」
程宗扬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宁成是高升了,眼下又是主持算缗,几句捕风捉
影的言辞,连个浪花也算不上,何况又有义纵在,伸伸手指头就把它按下去了。
「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高智商道:「前后五进的大院子,东南角专门起了座楼,如
今已经盖到三层,听说上面还有两层。」
「盖楼了?还这么高?」
「是师娘的意思。我听瑶师娘说,以前那里就有座楼,是木头的,被烧了。
云家大爷在世的时候说过,将来重建七里坊,要把楼也建起来。「
「这楼得盖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耽误的。」高智商道:「云家已经定下吉日,腊月初六。这个月把院子
布置好,师傅月底启程,下个月初到就行。」
「礼物都送了吧?」
「送了。瑶师娘我也见着了。」高智商笑嘻嘻道:「还有雁儿姊姊,都盼着
师傅早些回去呢。」
吴三桂笑道:「衙内还专门去做了半日的饼。」
「他们做的饼比师傅师娘差远了,不说别的,单是揉面,师傅那一掌下去,
顶他们揉半个时辰的……对了,我还给哈大叔包了几个饼,跟他一块儿都埋地下
了。哈大叔一醒,就有饼吃。」
「那还能吃吗?」
「我给哈大叔搁好了,就放在他嘴边,他嘴巴一张就能吃到。」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