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芽抬着胖手在戚长柏的脸上拍了拍。
糊糊当时被戚长柏送去了他妈妈那里给歆歆养了,一直到小树芽能爬了才把它接回来,桑榆看歆歆喜欢,本来也觉得可以留在那里,但是戚长柏说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爱的结晶,不能就这样放在别人那里。
肥猫回来那天扭着屁股对着桑榆好久。
现在它更懒了,对着家里的另一个宝贝却给摸给蹭的,一点都不嫌弃。
小树芽周岁那天,按照x市的习俗给孩子抓周,红毯上放了很多东西,小孩子坐在那里眼花缭乱,桑榆和其他人一起在旁边看他,任羲千里迢迢赶来逗小孩,拿着一叠红红的人民币对着小树芽招手:“宝宝,来叔叔这里发大财~”
庄航已经军校毕业入职,正好在a市附近,特意请了假来看看戚长柏和桑榆。
他也对着戚长柏的奇遇啧啧称奇,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戚长柏头上了,不科学。
他买了一把玩具枪拿在手里:“发财有什么好,宝宝过来,以后咱们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戚长柏刚刚摆好相机录视频,对着两个叔叔嗤之以鼻:“我们家芽芽是有梦想的宝宝,指不定全都要呢。”
“你可太贪了!”
桑榆也跟着笑,就看见一本正经的小寿星推着眼前的东西往他这边爬过来。
小胖手把看见的东西全都搂过来,戚长柏乐了:“不愧是我的崽。”
旁边一圈大人都笑得不行,直呼有出息。
没想到小寿星皱着眉往桑榆那里一推:“爸爸,给。”
“噗哈哈哈哈哈哈,这可太逗了!”任羲笑得直弯腰,“真是孝顺的好宝宝。”
“哎呦,爸爸的宝贝儿。”桑榆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怎么全都给爸爸呀。”
这下小树芽又听不懂了,张开手喊爸爸抱。
戚长柏乐得伸手把他抱起来:“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孝顺啦。”
小树芽没等到桑榆爸爸抱,转头在傻乐的戚长柏脸上留了一个口水印子,一点都不顾及他爹的面子。
长辈都去了订好的餐厅,留下时间给年轻人交流,几个人轮流把孩子抱了一圈,桑榆的电话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以为打错了,没想到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桑榆出去接电话:“喂,您好?”
“是桑榆吗?”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是司琛,你还记得吗?”
桑榆想起那个在司家受人宠爱的孩子,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我记得……”桑榆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是有亲人的,虽然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他签了断亲协议书,拿了钱,本来就不该算是司家的人。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这个时间没有打扰你吧。”司琛的声音彬彬有礼,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本来不该打扰你的,但是爸爸上个月查出了肝癌……已经做了化疗,肝癌晚期,治愈率比较低,他想见见你。”
桑榆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对司淮的感情说不明白,感激和埋怨都有,但是其实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了,少年时期所有对父亲的期待都埋葬在那场车祸里。
那时桑榆以为自己不是本人,对家人的关怀与否并不在意,可是如今想想,就算他拿了断亲协议书,他一个刚刚成年的人,出了一场车祸,真正照顾他的居然是一个收了钱的助理。
难道还不够可悲吗?所有的感情都应该要用钱去衡量吗?
罢了,反正他已经不在意。
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桑榆走进去,就看见戚长柏抱着小树芽一边笑一边还要苦口婆心地哄道:“都跟你说是酸的,非要吃,遭罪了吧?”
桌上的柠檬切了一半,小孩哭的惨兮兮,旁边的大人都在笑。
“爸爸……”小树芽眼尖地看到桑榆,伸出胖手要往他怀里钻,软软的儿子在胸口蹭着眼泪,身上的nai香味让桑榆心情平静。
他挺感激自己的身体的,虽然怪异难堪,但是留给他一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孩子。
夜里安排好客人,桑榆刚刚把孩子哄睡了,戚长柏熟稔地把手探进桑榆的衣摆里……
鱼水之欢让桑榆抛弃了所有烦恼,他随着戚长柏的动作而动情。
事后戚长柏打开昏暗的床灯,桑榆失神地睁着眼睛,他产后恢复很好,但是肚子上的伤疤依然在,就像戚长柏肋骨处的纹身一样长留。
青年人的身体修长白净,脸上带着没有褪尽的chao红,戚长柏轻轻地吻着桑榆唇角的小痣,说出的话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今天接了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司琛吗?”桑榆的声音有些沙哑,“就是我那个哥哥,他告诉我,我爸肝癌晚期,想要见见我。”
戚长柏自然是知道司琛的,x市就那么大,圈子里的人谁都互相认识一些。司琛和他不同年,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和周锦尘的交情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