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清谁胜谁负,好在终于折腾出一个两人都认可的结果,而后拎上行囊,一道回了孽缘开始的地方。
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把他们两个拆散的高老爷子早就驾鹤西归了,那个历史遗留的“交待”也没能耐阻碍两人在一起。他呀,充其量就是个看着碍眼想起来堵心的小王八蛋,要不是打小儿皮的没边,逼疯了无数老师和保姆,实在不容忽视,狗都不稀得管他,更不要说他那个该亲不亲能见不见的饲主了。
说起来正是因为他饲主坚决奉行“避见避嫌,顶多打钱”饲养法,被逼疯的老师一怒之下找到了他饲主的公司,见不到家长老娘今儿就不走了,因为他这个“交待”死心灭意,远走他乡,后在无尽的折腾间由脆弱无瑕的小白花儿修行成妖的“后妈”这才被迫留意他的存在。
柳涵知第一次见到高天宇是在一个闲暇的周末,他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听他的老师列举了熊孩子诸多罪状之后,想起了他父亲年少时的种种,不由对那个刻意被忽略的孩子产生了一点好奇。
这是一个不愉快的周末,祸事篓子刚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娄子。他在院外的胡同里练颠球,把球颠进了邻居家的院子,也不知道砸中了什么东西,就听啪啦一声,很快就有人找出来了。
来人是邻居的岳母,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性情不是很和善。
高天宇皮是皮了点,倒没有推卸责任,愿意赔偿邻居的损失。
阿姨却不依不饶的,也不索要赔偿,就絮絮叨叨的数落孩子不是。
小孩儿被她念叨烦了,问她砸坏那东西到底多少钱,他赔就是了。
阿姨见他这种态度越发不高兴,直说他不懂事,让他叫爸妈出来。
小孩儿被逼急了,面红耳赤的喊了一声:“我有娘生没娘教。”
十来岁的孩子,再如何早熟也说不出这种话来。除非有人这样说他,被他听见了记下了。
树影里的柳涵知仿佛被人一拳打中了胸口,眼底的兴味,面上的淡然,全被打散了。
柳涵知不是完人,更不是圣人,所以尽管他一开始就认为,用一个无辜的孩子向父母做交待,或者说用一个孩子作为换取自由与心安的筹码,简直自私透顶,混蛋到了极点,却刻意忽略了一点,这个孩子的出生和遭遇和他柳涵知也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他逼着高闫和自己一起出柜,高闫怎么会被逼到生一个孩子向父母做交待?
要不是怕他心有芥蒂,耿耿于怀,高闫怎么会乃至今日仍对自己的亲生骨rou不闻不问?
高闫没有那么冷血,他是为了他硬逼着自己做个冷血的父亲。
所以这个孩子遭受的一切不公不仁,轻慢冷待,也是他柳涵知的罪孽。
车子平缓的停了下来,高天宇等了一阵,还是不见柳涵知动作,轻声提醒道:“柳叔,到了。”
柳涵知睁开眼睛,揉着带点倦色的眼底道:“我是不是睡着了?”
高天宇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吧。”
我哪知道您睡着没睡着?您靠那儿半天没个动静,活像只假寐诓人放松警惕的老Jing怪,我看您那样儿都瘆得慌,光盘算怎么保护我媳妇儿了。
柳涵知微微直了直身,向车外瞥了一眼:“怎么开到这儿来了?”
高天宇心说您那张嘴比太后老佛爷还挑剔,除了老高和您的御厨谁应付的来?嘴上乖乖巧巧的回:“我寻思着您出差这些日子肯定没吃好,来这儿给您补补。”
柳涵知要笑不笑的瞥他一眼:“别卖乖了,柳叔不会故意为难他的。”
高天宇低眉顺眼的装大瓣儿蒜:“瞧您说的,同着您我哪敢使那几个小心眼儿,都不够瞧的。”
柳涵知噗嗤一笑:“行了,别装了,跟司机接你男朋友去吧。”
柳涵知说完便披上大衣下了车,随即交待已经候在车边的耿沉:“你也一起去,别怠慢了远道来的客人。”
作势下车送柳涵知进去再回来的高天宇一屁股坐了回去,这回彻底不装了:“柳叔,您多虑了,我不会打晕您的司机劫车跑路的。”
柳涵知笑微微地道:“没什么可虑的,我很放心我的司机和保镖。”
高天宇:“……”
柳涵知心里好笑,要是换在往常被人这么挤兑,混小子不犯浑也得Yin阳怪气的找补两句,哪能这么憋憋屈屈的闭着嘴装哑巴?他这是有了软肋了,不敢肆无忌惮了。
饶是你牙尖爪厉,浑身是刺,怀里揣着块宝贝玉璧,你就得把那些张狂无忌收起来。
挺好。
柳涵知还没正式见到季灵霄就先欣慰上了,不为别的,就凭他能让这只狼崽子收起尖牙厉爪学做人,柳涵知就很满意。
高天宇本以公安部给安排住宿,瑞安宾馆(公安部招待所)当是首选,按照季灵霄发来的地址找过去一瞧,顿觉自己太天真了。
就这地界儿,就这门脸儿,房间里顶多给你配双一次性拖鞋,还想要加shi器,你怎么不要火箭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