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不进的憨货气得脑瓜子嗡嗡地,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原地转了一圈儿,终于在大巴司机扯着嗓子的“走吗您?”声中找回了脑子,对,他走不成了,他要拿箱子,他箱子还在车上呢。
跟着时刻准备将自己按下强行拖走的耿沉来到私家停车场,一路都在心里骂骂咧咧的高天宇抹了把难看到不行的臭脸,朝着一辆黑色唯雅诺走了过去,他走到车前,自动侧拉门也徐徐打开了,他收住脚,微低下头叫了一声:“柳叔。”
柳涵知合上手里的文件,眉目间带着点慈爱的笑意:“在通道里就看着你了,一转眼又找不见了,回北京怎么不告诉柳叔?”
柳涵知天生一双笑眼,含着笑更显温和,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从行容到举止皆透着一股书香气,掩去了所有Jing明世故,乍看温良内敛,细细打量也是如此。
高天宇煞有其事道:“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跟您打电话。”
柳涵知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一戳即破的托词:“上来吧,陪柳叔去吃点东西。”
高天宇依言上车,正襟危坐,规矩的不像适才那个张口老子闭口你丫的混小子,脑子里却是百转千回,活泛的紧。他估摸着柳涵知该不会无聊到专程来逮自己,但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于是便用关心的口吻探问:“柳叔,您刚出差回来?”
柳涵知笑yinyin地:“不然呢?知道你今天回北京,特地赶来抓你?柳叔消息没那么灵通。”
高天宇默不做声,心下腹诽:你干脆利索的回声“是”不行吗?非得拐弯抹角的挤兑我,好玩啊?
柳涵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和你一起下飞机的那孩子呢?”
“孩子?”高天宇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是季灵霄,不由满头黑线,“柳叔,人家才比你小九岁。”
柳涵知稍显意外地:“是吗?我看他和你年纪差不多,还以为是你男朋友。”
高天宇:“……!”
柳涵知黑眸流转,若有所思,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蓦然一笑:“还真是你男朋友啊,倒也不错,年纪大知道疼人,你这闹腾腾的性子是该找个稳重的。”
高天宇:“……!!”
柳涵知拍下他紧绷绷的肩膀,笑问:“紧张什么?柳叔又不会反对你们。”
高天宇心想:我紧张了吗?我这明明是提防!从我认识您那天起您就乐此不疲的给我意外,我哪知道您老在合计什么?万一您嘴上说好心里憋着棒打鸳鸳呢?我不敢不防啊!
柳涵知约摸是瞧着平素张狂恣睢的混小子忽然成了惊弓之鸟有趣儿,想让他多惊一会儿,故温温徐徐的扣响了弓弦:“既然来了北京,又刚好被柳叔碰见了,就叫他过来一起吃顿饭吧,免得被人误会柳叔不看好你们,面都不想见。”
高天宇:“!!!”
鸟果然惊了,看样子恨不能破窗而出,忽闪着小翅膀惊叫逃窜。
“现在不方便吗?没关系。”柳涵知笑得越发和蔼可亲,“晚上接他去家里吃也可以,刚好让老高也见见,省的他一直惦记着娶儿媳了。”
“不用,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高天宇没做任何迟疑挣扎,唯恐慢一秒便会被当成挑衅般举起了白旗。没办法,少爷道行太浅,根本不是这老妖孽的对手,挣扎和反抗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
结束了这通比报丧好不到哪去的电话之后,高天宇低声下气的央求:“柳叔,待会儿见着他,劳您收着点。他小时候过的不好,心里敏感,人也自卑,不擅长和生人打交道,尤其不会应付您这种老谋……Jing明内敛的场面人,您千万别为难他,当我求您了。”
柳涵知不答应也不拒绝,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他,跟看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儿似的,直到那个“小玩意儿”快绷不住了,下一秒就会眉毛一竖,梗着刺头叫唤: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他妈可犯浑了!
柳涵知终于带着点喟叹之意开了口:“你这性子跟老高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还不行就玩混的,天王老子也不惯着,整一个儿混不吝。”
高天宇蹙着眉闷声嘟囔:“您别这么说,他不乐意我跟他一样,我也不乐意随他。”
柳涵知有些好笑,又忍不住无奈:“不乐意有什么用?你瞧瞧你自己,从脾气到长相,哪点没随他?就连找对象这事儿都随上了。你们不乐意,好像我就乐意似的。”
您不是不乐意,您是最不乐意的那个!本来应付他一个老王八蛋就够糟心了,那老王八蛋还鼓捣出个小王八蛋来给你添堵添累。您要乐意您就可以摘掉后娘的破帽子,荣登感动中国十大优秀母亲的领奖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宇哥苦中作乐地:没想到吧?老子真的有个后妈,很真很后的那种。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有惊无喜的季鹿鹿:我……我能不见他吗?我有点紧张。
宇哥:宝贝儿别怕,爸爸保护你。为了你,爸爸可以在究极体的基础上再进化一阶,正面刚那老妖孽,把他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