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这般,便将高爸爸下机前教得那套说辞说给接待人员听了,提出脱队出去住时还有些担心对方不同意。结果人家抹着额头上忙出来的汗连道了三声好的,看样子很高兴他自己解决住宿问题,不给组织添麻烦。
这才是季灵霄没有办理入住的真相,和发现自己没那么坚强好慌后怕好想爸爸嘤嘤嘤没有半毛钱关系。
高爸爸只能一边收碎了满地的美好幻想一边给想多的自己找借口,都怪下属单位办事不靠谱儿,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简直欠处分!
拿回寄存在前台的箱子,出门看到“婆婆”的保镖和司机,被请上“婆婆”的座驾,才放松下来没一会儿的季灵霄又找回了刚接到电话时的紧张。
“他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他知道我大你这么多岁吗?”季叔叔一紧张,自卑的季鹿鹿就出现了,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够好。
高天宇顺理成章的代入高爸爸模式,握着季鹿鹿微凉的手安抚打气:“你的工作很好啊,往大处说,帮受害者沉冤昭雪,匡扶正义。往小处说,国家公务员,一辈子的铁饭碗,老了有退休金拿。你年纪也没有很大啊,今年才三十六岁,长的又面少,说你二十六都有人信。更何况以你的事业成就来说,你简直不要太年轻有为了。不到四十岁的主任法医师,警务技术一级主管,国家一等院校特授的副教授。我一直想跟你说,不要再努力了宝贝儿,你现在开始混吃等死都够那些凡人拿你当大神仰视一辈子了。”
对自己的成功一无所知的季鹿鹿被逗笑了,可惜那抹被哄出来笑一闪又消逝了,然后继续他的紧张与担心:“他真的不介意你带回来的是男朋友吗?”
“我知道这是你最担心的一点,但这一点恰恰是你最不用担心的。我这么和你说吧,柳叔的青梅竹马是老高,他的初恋也是老高,跟他搭伙过了半辈子的还是老高。他俩偷摸谈恋爱那会儿才上高中,他俩出柜那年才二十,据说闹的乌烟瘴气,满城风雨。我爷爷拼了老命反对,也没能拆散他俩。顺便说一下,我十九就出柜了,比他俩还早,虽然没有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但经过我不屑的努力,终于让柳叔相信了,我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气老高,也算成功出柜了。”高天宇没有详述自己是如何努力的,但从他的眉毛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彼时的表现很满意,感觉自己棒棒哒,“所以柳叔是不可能介意我带回来的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的,如果我带个女朋友回来,他说不定会以为,这是我气老高的新招数。先给老高打造一个娶儿媳抱孙子的美梦,再一棒子夯醒他,让他在巨大的落差里突发个心梗脑梗什么的。”
听他说了这么一堆的季鹿鹿总算安心了一点,然后换季叔叔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你能控制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主要是眉毛)不要遗憾的这么明显吗?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太融洽,可因为不能把自己的父亲气到脑梗心梗而遗憾万分,会不会有点太不孝了啊大宝宝?
大宝宝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谈和情绪有何不对,司机和保镖也是两脸淡然,一个若无其事的开车,一个若无其事的向老板汇报行程:“少爷没出幺蛾子,已经接到季先生了,正在往回赶。”
季灵霄望着那个只因没出幺蛾子便令人觉得欣慰的少爷,已经可以想象出他平日的做派了。
高天宇刷地一声拉上挡板,强行洗白:“耿沉是个傻子,甭听他胡咧咧。”
季灵霄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人家傻不傻他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自己挺傻的,居然把个混世魔王当成了有点任性有点霸道但还是很可爱的小狼狗,他不光傻,说不定还瞎。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混世魔王衬托着,季灵霄面对生人的沉闷寡言、不擅交际才变成“婆婆”眼里的朴实本分,不会为了功名利禄去趋炎附势,曲意逢迎。
与年纪、相貌、事业成就相比,柳涵知更看中人品,一番不动声色的观察试探之后,得出了一个虽然老实太过,待人接物不甚灵活,但可以结交的结论。
这餐好比面试的午饭结束后,始终温温和和看不出满意与否的柳涵知对季灵霄说:“既然小季还有公务在身,柳叔就不请你去家里坐了。等忙完了再和天宇来家里吃饭,尝尝你高叔叔的手艺。”
这话在始终绷着神经不敢松懈半分的季灵霄听来变成了,初试就先这样了,你回去准备一下,等复试通知吧。因此柳涵知的车才开出去,季灵霄硬牵出来的微笑就垮掉了。
高天宇张开怀抱,把人纳进怀里拍付安慰:“鹿鹿不哭,有爸爸在呢,爸爸会保护你的。”
没在哭但确实有一点想哭的季鹿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扬起欲哭无泪的脸质问道:“你不是说自己没爹没妈,从小跟冷哥相依为命吗?怎么回趟北京跑出来这么多家长?”
“呃……”忽然被找后账的高天宇磕巴了下,随即抱紧感觉自己上当受骗试图挣脱的季鹿鹿好声解释,“我没骗你,我确实没爹没妈。生我那人拿我当货,售出概不负责。重金求子那个不稀罕我这个混小子,我也不稀罕他那个老小子。柳叔虽然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