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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刷新地点从小吃摊转移到工造司了。
于是应星又不常见到她了。工造司太大了,谁知道她又去哪里转悠了,工作期间能随机偶遇倒也算是一种乐子。
但应星没想到在工造司大门前的长凳上看到了她,很没形象的盖着褂子伸着胳膊腿睡觉,姿势让应星联想到长乐天那些颓废的仙舟无业民……咳。
“这样睡不难受吗?你可以去我宿舍的。”
“啊?”她打着哈欠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一眼:“那你人可真好喔……不过我进不去你那儿,那门我打不开。”
哦,原来这家伙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别人屋子吗?工造司的宿舍是简单的老式锁头,大部分人其实平时不会锁门,毕竟工造司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再者监控也很靠谱并不怕丢东西,但应星还是更习惯锁门。想想自己那里还有几把备用钥匙,他便给了她一把。
然后他经常会在自己桌子上看到一罐饮料或者一些零食,夹着张纸条——可惜联觉信标并不能让人直接看懂没见过的文字,不过这框架倒是和罗浮文字有几分相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话说她真的很喜欢往这边跑,而且每次来一定要带着吃的。把工造司当食堂了吗?
“是啊,刚打了饭,感觉这边吃饭比较香。”她理直气壮,顺手塞他一瓶饮料,说这是ad钙nai,“真巧,看到你了。”
“哪里巧,我看到你早来了……其实你如果常来我这里,我们应该经常能碰面。”
“哦哦,你这是想我来吗,求求我求求我?”
应星被噎了一下,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说是让自己求求她来,倒不如说她自己是个完全寂寞不得的人。
“好,好。对了,我看不懂你们那里的文字,不用再留纸条了。还有……你们那里食堂,这样出售食物?”
应星不忍直视的再看看对方捧着的纸袋子——在罗浮待久了,人也就跟着变得处处讲究看不得将就了,但应星想这大概不是他过分挑剔,用纸袋子装炒饭还是多少有点超过了。
“好无礼的眼神,路旁小摊不都是用这种油纸袋装食物!”
好吧,大概是不同世界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应星表示理解,插上吸管嘬饮料,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是不是……”应星斟酌了一下用词,斟酌失败:“有一次在那家店吃貘馍卷没有付钱。”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应星扭头,嚯,一颗熟番茄堂堂登场:“你,你……你看见了?”
应星微笑,不然他怎么会问呢?
“不,等等,你听我解释就那一次,我,它,它确实有点香了那天我又很饿而且我也没法付钱……”
在应星很安静的凝视中,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最后捂着脸认错:“……我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呃,我当时以为……要不,要不你帮我付了你想吃什么下次给你带……”
应星也没要难为她,突然想起来了提一嘴罢了,作为朋友他还是相信对方人品的,不至于因为这件事给人扣上什么坏印象,倒不如说以这家伙的厚脸皮露出这种表情他还挺吃惊,在某些方面意外的面子薄啊。
他很贴心的又扯开了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迅速接了这个台阶,麻溜换了话题:“哦——对了,我是想过来问你点事,短生种长生种是什么,字面意思?”
“……是的,字面意思,你在哪里听到的,其他工匠那里?”应星微微低头,脸上淡淡的笑意褪去了,这不是一个让他愉快的问题,八成是她听到那些长生种讨论他了吧?
“是啊,具体长有多长,短有多短?”她应该是没瞧见自己的表情,继续兴致勃勃的提问。
这种问题……有点难回答。对于完全不了解仙舟的人来讲,解释清楚仙舟人的寿命必然要涉及到历史,她甚至连星神的定义都不清楚,寿瘟祸祖与帝弓司命的过去也很难用几句话说明白,应星想了想,似乎也没必要很较真的给她科普那些东西,在罗浮待久了她自然能体会到其中难以用语言说明的细节,现在她大概只想要一个最表面的答案。
“仙舟人为长生种,曾……受寿瘟祸祖不死的诅咒,只要不堕入魔Yin身——你可以理解为死亡,寿可达千岁,而短生种,所谓短也只是对比而言,实际上与普通人无异。”
“狐人也是长生种?”
“是的,狐人的寿命往往在三百岁左右。”
“尖耳朵的人呢?”
“你说的是持明族吧,他们也是长生种,但与仙舟人、狐族不同,持明并非寿瘟祸祖所致的长生,他们是不朽的后裔,通常七百年一转世——当然,转世后就是全新的个体,与前世毫无瓜葛。”
“这样……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这么直接?应星瞅了她一眼,她表情意外的认真,不像是八卦的态度,难不成她还想帮他解决一下这麻烦的矛盾?
“确实,但不重要,没必要挂心。”应星不想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