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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星发誓,这绝对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次体验到,他也绝对不想再体验到的感觉。
一闪而过的是几个和她穿着一样衣服的女孩子们在打闹的场面,他还没仔细看,一种恐惧莫名攥住了他心脏,直觉疯狂在脑子里闪铃,大叫着别过去别过去别过去,没有理由的,他觉得只要他踏过这扇门一步他一定就会没命!
身体在这种死亡的威胁下异常警觉,感受到对方要拉着他往前走,比脑子更快的,他攥紧了对方的手往后退,门后虚幻的场景一下子消散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心脏正在扑通扑通以一个异常的频率疯狂砸着胸腔,冷汗浸透了后背,耳鸣声让他有点头晕目眩,应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刚刚如果真的进去了,他一定、一定会死掉的。
耳鸣和目眩感褪去了,实际上这种状态并没有多久,但应星觉得时间被拉长了数倍,再回过神来只觉得如梦初醒。有人在喊他——目光再次聚焦,自称妧佳的姑娘在晃着他的肩膀喊他,啊,她看起来很慌张,这幅样子吓到她了吗?
对方过于小心谨慎的样子实在是难得,看到这家伙终于露出来了这样慌张的样子莫名的让他感到愉悦。这算是在关心他吗……等等,怎么手还拉着呢,应星很尴尬的松开手。
她问他怎么了。
“真的没事吗?”她的表情很担忧,自己现在脸色真的很难看?他有些好笑的伸手拍了下对方头发——欸,顺手就……希望对方别介意。
“不用这幅样子……我真的没事。”所以别摆出那副表情,好像他要死了似的。
差点到鬼门关走一遭,应星感觉自己的脑子莫名其妙的飞速运转起来,这些奇怪事情突然就有了逻辑。“奇物——我想那也许是奇物。”也只有这种解释了,宇宙中的未知实在是太多,奇物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解释这看起来并不科学的情况正好。
不过看她的样子,很明显并不知道自己拿着怎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你要收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嗯?放心放心,这事目前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的融入到这个地方,应星在过了很久后才意识到自己生活里已经多出一个客观而言本不该存在的人。
想一想,关系的拉进几乎都归功于对方。开始应星只以为她单纯的性格外向。然后他逐渐发现,外向形容她还是有点含蓄了,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就坡爬的人。
倒是不至于讨厌,只是有点疑惑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这种没什么边界感的小孩性格。
应星自己虽然不擅长交友,但只要对方待他态度正常,他待人也算随和,当然,是在礼貌范畴。她不一样,她总能越过那条距离感的线,但是又卡的刚刚好,让人小小的疑惑一下“我们有那么熟吗”,可就算稍有越界冒犯,念着对方确实没有恶意,看着那张脸一副真诚样子他也就把疑惑咽下去了,于是对方就越来越理所当然的挤进他的生活里来了。
屋子里稍微多了些带人气的零碎东西,糖纸折的千纸鹤和小玫瑰,据她说味道并不好但是看起来很漂亮的玻璃瓶糖果,看到就让人不由自主想拿起来耍两下的笔直树枝。
应星觉得很奇妙,换成之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会和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成为朋友。自幼时来到朱明拜入怀炎君门下,天赋越来越在他身上绽放光彩,随之逐渐攀升的还有天才们通有的年少傲气,除了要锻造武器为父母报仇的执念,他对自己的人生多少有些颇具仙侠画本风的想像,志趣相投的朋友会是什么样?他描摹不出一个具体的形象,但若是之前的话,他肯定不是像她这样的人。
现在?应星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之前想法过于理想幼稚,他勉勉强强承认自己之前的想法的确有些傲慢,朋友——看来与其它无关,的确只是种奇妙缘分,或许也称得上是孽缘,毕竟这家伙真的没少故意在自己这里大鹏展翅。然后在他死亡凝视的时候一副我错了的表情来跟他卖乖。
其他世界的有趣姑娘,他在罗浮的的说出这种战争的话一时让我感觉非常割裂。
总感觉对这里的印象要推翻重新搭建了。
应星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变得很炽热,带着一点点恨和很执着的什么东西。
这种炽热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安静的倾听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突然停住了,露出了一种略有尴尬的表情,别过头去轻咳了两声,他这种老干部式欲盖弥彰的小习惯真的很让人想吐槽。他再看向我,又是我很熟悉的内敛模样,表情有点难为情,“抱歉……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呃,我有给到什么负反馈吗,怎么这个反应?“没有。”我果断摇摇头,应星看起来稍微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是讲完了自己又不好意思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情况——插诨打科很明显非常不合适,安慰我觉得也不是他要听的,虽然知道有时候人可能只是需要有人陪一陪,但是,但是我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凝重,救命,我悄悄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