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问:“你不喜欢吗?”
付清如看了眼厅里,似乎没有谁注意这里,只好扶着他往楼上走。
看见她,章绎之停下与人交谈,挥挥手让她过去。
是因为她当年没有坚定立场听了阿玛和母亲的话,没有向他伸出手予他黑暗深处的最后一片光明,所以失之交臂吗?
她进客厅时,早就满堂宾客,形形色色,有军装冷肃的中年男人,有珠光宝气的贵妇名媛。虽然这里不过是他的私人别墅,舞会却气派到让人瞠目结舌。
说话间,他走至屋外。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是想伤害你。”
章绎之直勾勾看着她,伸出手指抚摸她的脸,“你还在。”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语中隐约透着微微的悲伤和惶然,她从来没有听过他那样说话。
她脑中“轰”的作响,连呼吸都被他剥夺,像是濒死前最后的放纵,那样痴缠而纠结的吻,强硬到让她的心颤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我不要。”她皱眉。
付清如别开脸,“你疯了。”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也不明白为什么像他以往那样孤高冷傲,不爱与人接触的人可以坦然周旋于纸醉金迷之间。
光线昏暗,她模糊看着他的轮廓,他埋头在她耳畔,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
被光线一照,章绎之好像醒了些,用手挡了挡,看到她突然愣了一下。
这一去又是三天,直至今日,付清如被玉萍督促着换了身衣服去见他。
付清如不动,“我不喜欢喝酒。”
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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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她刚转身却被他再次拉住手,还没开口,就感觉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清如。”
良久,付清如正要开口,他却低头覆上她的唇,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唇齿里。
她下意识抽身,然而直接被那只手拽了过去。瞬间,他双臂环绕,牢牢将她箍在怀中。
他端着杯子喝完,随手抹去嘴角酒渍,低不可闻道:“你回去吧。”
浓烈的酒气钻进鼻孔,她想爬起来却被那双手扣住。
付清如才发现他越来越瘦,显得越发棱角分明,甚至微微尖锐。
他似乎真的醉了,呼吸比平时粗重些。
过了会儿,章绎之动了下,仿佛有些痛苦,推开她翻身趴在床边吐起来。
付清如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去,他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又干呕几次才稍微舒服些。她拍拍他的背,打开壁灯。
艰难地喘了口气,她想也不想,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雾冷笙箫(二)
“来。”见她走近,他便端起杯子倒了杯葡萄酒给她。
她避开他的触碰,他却伸手硬生生拉住她,许是醉酒的原因,他的力气没有控制,差点把她的手臂捏断,而她不得不被他圈在怀里。
章绎之松开手俯下身,已距她面颊很近,看她片刻,又摇晃着后退几步,自笑自语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样子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真好,真好……”
眼底痛楚转瞬即逝,章绎之平生第一次感到心不受控制颤动。
她听他说道:“我和沈黛没有夫妻之实,如果上天愿意再多给我时间,等到楚军大局稳定,我送她回湘东,我们——”
他竟然也会喝醉酒,她没见过他喝酒,如今又是为什么如此消耗自己的身体?
眼睛涨得难受,她低头揉了揉,听敲门声响起,传来周志生的声音。
他露出一丝笑,那笑容竟如初雪般纯粹,因为暖黄色的灯光,将他苍白的脸散去阴鸷,多了分柔和。
曾经那个面容浅淡,与名利场,富贵所格格不入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章绎之倚着桌子,道:“不喜欢不要紧,就尝一口。”
听着他的喘息声,她真想不到从前洁癖到容忍不了任何污秽的少年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狼狈得如同街边醉汉。
他哪管分说,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杯子递到她唇边说:“法兰西进口,味道很好的。”
四目相对,瞳孔似乎曾有焰火绽放,终于还是一点点熄灭,章绎之调匀气息,说道:“明天,我会送你一样真正的礼物。”
沧海桑田,也许不过一瞬。
付清如唤一声:“章绎之……”
章绎之脚步不稳,倒在床上,她坐在旁边歇气,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胳膊。
想是喝了不少酒,他的眼神有些迷蒙,在她眼中,甚至有点不清醒。
章绎之皱眉,不耐烦道:“什么事?”
春夜依然有些寒冷,付清如回到屋里
付清如一动,就听见他魔怔了般恍恍惚惚念叨,“别走,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