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那边,是灯火通明、烟花漫天的喧闹。城的这边,只有天上的星星,在静静地闪着自己的微茫。
北平的冬日例来很少能见到星星,可今日的它们,却像是要给这城中最寂寞最孤独的人聊以慰藉般,在那片漆黑的夜空中,次第亮起,晶晶灿灿。
岑牧野就在这片难得的星空下站了许久,隔着那扇斑驳的木门,他手中的钥匙正在酝酿开锁的勇气。这样寒冷的冬夜,他已莫名地出了许多汗,自知敲门她是定不会开的,可自己这样擅自闯入难道就受欢迎了吗?
左右挣扎之际,忽然听到一阵东西碎落的声响,随之而来的便是麓鸣儿的一声惊叫。
岑牧野当下便紧张起来,可手里的钥匙在锁眼上捅了半天也没能将门打开。由不得他再多想,一脚便将门踹开,就这样直接破门而入。
“丫头!丫头!”他不管不顾地冲进院子,直奔那间亮着灯的主屋里。
屋门没锁,岑牧野一把将门推开后,浓浓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地上满是玻璃的碎片,还有倾洒而出的酒ye。那红色的酒ye顺着残缺的酒瓶口,仍在汩汩地往外流着。仿佛流不完似的,慢慢沁过冰凉的石灰地,沁过纯白色的衣裙,沁过白里透粉的那双脚丫,沁过那尊在她脚边安放着的骑黑虎的兔儿爷……
忽而脚步虚浮,于是在她手中的高脚杯晃了晃,差点再次跌倒。麓鸣儿抬起一双微醺的醉眼,看到门口男人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她歪在桌沿不由地哧哧发笑。
岑牧野看了一眼那些碎片,又看了一眼她,心中便被刺痛了一下。
“喝多了?”他靠近一点,轻声问道。
胃里难受,麓鸣儿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不好意思,都洒了,不能请你喝一杯了……”
她拿起手中仅剩的最后一点酒,放在唇边。正欲饮下时,却被岑牧野几步上前夺了过来,“别喝了,明日我再把初儿送过来。”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随意泼到了地上。
麓鸣儿看着他那张一贯冷隽的脸,含着眼泪笑道:“好啊……送过来……送过来你也好再婚了吧……”
岑牧野微愣了一下,便捏住她的手腕,“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麓鸣儿将手抽出,用另一只手揉着被他握住的那处。刚刚他握得不紧,现下她却用力在揉,揉得疼了,眼泪便也掉了下来。
岑牧野伸手想替她擦去眼泪,她却别开头躲闪,“岑牧野,麻烦同你的妹妹说清楚,初儿不是我要争的,是你不想要!”
岑牧野闻言眉头瞬间紧锁,“我何时说过不想要?!”
看来,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究竟是瞒了自己和她胡编乱造了一些话,这怎能叫他不生气?
“沐雨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你就因为她的话和我较劲,和我赌气么?”
“你想多了,我没工夫和你赌气……”麓鸣儿的身子刚离开桌沿,就被岑牧野一把箍进了怀里。
“你放开我!”她下意识地挣扎,被酒Jing灌醉后的身体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麓鸣儿!我发誓!今日若是再放开你,就让我一辈子都得不到你!”说罢,岑牧野便将她抱起,丢到了床上。
他已经忍耐得再也无法忍耐了,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如今却一味的纵容她、放任她。他受得了她耍小脾气,也受得了她对自己呼来喝去,但就是受不了她对他胡乱猜忌,还不听解释。
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就算今日说他是披着狼皮的羊,他也不再顾忌了!何况他从来就是一匹无人可驯服的狼!
他解了自己的长衫,丢到地上。
“你要做什么岑牧野?!”麓鸣儿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恐,她见过这样暴戾的岑牧野,她也清楚,他要是真想做什么,自己是绝对反抗不了的。
尽管如此,她仍是无法坐以待毙。可她刚一起身,就被他高大的身子压迫了下来。
她用手胡乱地打他,他只用一只手便已将她那两只纤弱的手腕牢牢地钳制在床头!
她用脚踢他,他便用比她强劲了无数倍的腿部力量,将她的下半身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身下!
那只曾经爱抚过她的手,现下正在暴力地撕扯她单薄的睡裙。
那个曾经怀抱过她的胸膛,此时正如巨石一般碾压着她的胸口。
“混蛋……”她咬着牙在哭,全身上下都已经无法动弹。
就像砧板上那条越挣扎越濒死的鱼儿,垂着泪,等着他这把跃跃欲试的刀子,去鳞、取rou……
她闭着眼,眼泪从狭长的眼缝里滑落,shi了鬓边的头发。她在他的身下安分了,却哭得那样的无助和伤心。
哭得男人刚刚狠起来的脾气,都要没了……
他说,“别哭,我不动你了”,却轻轻地吻在了她呜呜咽咽的双唇上。
她的唇上,有他从未尝过的酒味,是甜的,却也是涩的。还有那种久违的、熟悉的、叫他欲罢不能的致幻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