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还挺厉害的,然后又强行驱逐了这个念头——基于白露提出的游戏规则,他得把白露当成真正的残疾人,沉浸式体验。
纪平彦沉默的有些久了,如果白露看得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大概会笑着说些什么,但此刻她眼前——因为能感知到光线所以并不是一片黑暗——那混沌朦胧的虚无,让她在没有得到反馈时会感到不安。
“平彦?”
纪平彦回过神,道:
“我在想还好我邀请您看……听的是音乐会。”
白露听到回话神色一松,莞尔道: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你能看到吗?可以说给我听。”
纪平彦被点拨之后顿时就开了话匣子,开始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刚聊到北京那仿佛迷宫一样的高架桥,纪平彦突然又没了话音。
白露疑惑地歪头,刚要开口,就听见纪平彦飘飘忽忽的道:
“完了,光顾着聊天,我开错路了。”
虽然有一些小插曲,两人还是在饭点之前到了目的地。
那家日料开在胡同深处,两人将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停车场,白露下车之后抖开盲杖并未迈步,面对陌生环境不同于坐在车里时的从容,不自觉多了几分拘谨。
纪平彦锁了车从驾驶座那边绕过来,掏出手机确认餐厅具体位置,在车头处停住脚步等她:“我们走吧?”
白露戴上之前挂在衣领的墨镜,站在原地没动。
“往哪边走?”
纪平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快走两步到白露面前:
“抱歉,我该怎么做?您牵着我?”
他虽然比较杂食,盲也在他的癖好范围内,但除了对瘫痪的了解比较深,还真没有研究过怎么和其他类型的残疾人相处。
白露对纪平彦的粗心也并不以为意,毕竟对p来说体验残疾的无助才是最要紧的,纪平彦照顾的不周全反而加重了她的狼狈,她爽还来不及呢。
纪平彦走得近了,白露模糊能感应到他的方位,试探着转过身体向前方小幅度抬手,碰到了一片衣料,摸索着确认了手肘的位置,握住。
“让我扶着你手肘就可以,稍微走慢一些,如果前方有障碍物记得提醒我。”
纪平彦没被抓住的右手捏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稀奇道:
“您怎么抓住我的,能看到了?”
白露抓住纪平彦之后明显放松许多,提起盲杖拎在手上:
“感知代偿啊,人瞎了其他感知就会更灵敏一些,听声音就能发现你,闻味道也可以。”白露吸了吸鼻子,“你这香水还挺好闻的。”
纪平彦领着白露在车库里穿行,心想方天笑这孙子好歹是干了件人事儿。
“是室友的,他说这种香水女孩子会觉得好闻……小心,这里有个台阶。”
白露拎着盲杖探到台阶,谨慎地迈步: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啊?”
白露“看”着纪平彦的方向,莞尔道:
“你今天应该有好好打扮过,我却看不到,感觉有点可惜。”
白露听声辨位的能力还算不错,这会儿仰着脸正对着纪平彦,那双蒙着白翳的眼藏在墨镜后面,带给他一种两人正在对视的错觉,惹得他心中悸动。
“我今天穿的深灰色风衣,方格围巾,嗯……还洗了头。”
白露:?
神他妈洗了头,白露没忍住笑,险些走神绊倒。
“嗯,果然是高规格待遇,我很荣幸。”
纪平彦被她逗小孩的语气弄得耳尖泛红。
“应该的。”
京城的老胡同路并不宽,人烟也稀少,两人出了商场慢慢走着,带着凉意的风呼啸吹过,只有导航的提示音打破这寂静。
纪平彦只是天生的脸皮薄,本人倒也有过和女生相处的经验,他长得清秀家教也好,是女孩儿很喜欢的草食系小帅哥,虽然没有修成正果的恋情,但约会总是有过,女同学挽着他手臂走过古城的小巷,和今天的感觉又有不同。
他的心跳没有这么快,心情没有这样雀跃。
“前面就是了,门口有台阶,很窄,您先上去。”
这家小店的门脸只够一人进入,纪平彦退后半步,白露松开手,方才被人领着走时并不那么明显的盲态不自觉暴露出来,她伸出盲杖点了点,找到台阶才缓缓迈步,仰着头走得专注。
迈完三步台阶,店门是敞着半扇的,直接走进去就好,但白露显然并不知晓,站在门前试探着伸手想推开门,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盲态太明显,又收回手,茫然无措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左侧。
“往前走就好,门槛有点高,小心。”
有了提示,白露倒是顺利跨过去了,然而收回脚时还是被挡一下,身体一歪,被早有准备的纪平彦一把揽住。
“抱歉,我……”
白露心有余悸地紧紧抓住纪平彦,摇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