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两白,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局。”兰英有些怯生生地问道:“林儿,我一直想问,虽然兵法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咱们在这里打了个伏击,要是贼寇大军倾巢而出,将这案山一围,咱们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啊?”她一面说,寻阳一面拼命点头,想来这几天一直存着这个疑问。林儿又是一笑,指着桌面说道:“你们看这局面,你们都没有‘卢’,那我这‘雉’就是必赢的局。这埋伏,要的就是他们倾巢而出的效果。你们啊,就放心吧。”第二十回军法林儿见兰英还有疑惑,补充道:“我们在这案山中伏击,打的就是他们措手不及。贼寇并不知道我们只有百十来人,岂有贸然出击的道理。我想他们这两天必定会先派斥候来侦察,所以我已吩咐木兰阿姊一旦得胜,就立刻到渭河对岸去隐伏。我们只管在这山中岿然不动,让那些斥候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她说着,竟有点眉飞色舞起来。令晖见状,颇为诧异,说道:“小妹平日里粗枝大叶,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诸葛孔明算无遗策了?”兰英也道:“是啊,林儿说自己从来没看过兵书,可说起战术心理却头头是道,我这些年的书真是白念了。”林儿有些脸红起来,解释道:“阿嫂你讲的才是正统兵家之道,我这个不是,你们就别夸我啦。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带兵打仗,只是那天我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治病开方和行军打仗有许多相似之处,都讲天时地利、阴阳五行。当一个病患来到你面前,你需要了解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是如何生营运化,然后将各种性味的药材相互搭配,从而治疗疾病。这就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要将不同军队相互串连配合,来打败敌人。所以我就是按着方剂配伍的法子来寻找这打胜仗的策略的。”三姝一听,不由得赞道:“这可当真是闻所未闻啊。”说话间,山下喊杀声渐渐小了。不多时,韩均回来禀道:“打完了,杀了两个贼寇,伤了数人,捉了个带头的,其余跑了。”林儿忙问:“咱们呢?”韩均道:“死了五个,伤二十三个。”林儿微皱眉头,说道:“二郎陪我去看看吧?”兰英忙劝道:“林儿,山下还很危险,万一贼寇杀个回马枪,可怎么办?”其余人也纷纷劝止。林儿却道:“此战虽然获胜,然我军伤亡数倍于敌,若这是数万人的大战,那将是一片哀鸿。这是我的失误,怎么能不亲临战场去看看呢?”她言语中一片赤诚,作为医者,对生死的感怀,自非旁人可及。众人见她意志坚定,也就不再多劝。林儿随了韩均来到战场。木兰果然行动迅速,这些许工夫,已将战场清理得干干净净,想必已按林儿之命,退到渭河对岸去了。林儿道;“我与木兰阿姊约定好,她在前面那座小山丘背后等我。咱们这就过去吧。”韩均忽道:“主母,要不我们兜个圈子再过去?”林儿奇道:“为什么?”韩均道:“这里毕竟是战场,人多眼杂,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行止,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也是刚刚小君给我说的。”林儿点点头:“还是木兰阿姊谨慎。可我不会武功,怎么兜呢?”韩均嘿嘿一笑,从身后拿出一捆木块,只见他将那些木块稍一摆弄,就组装成了一个一人宽的木环。韩均得意地道:“我有这个啊。”林儿奇道:“这是什么?”韩均道:“这是阿文给我做的,只需将这木环套在你的腰间,我就可以带着你一起走了,不用碰主母一根汗毛。”林儿一阵失笑:“阿文平时傻傻的,还能想出这般好玩的东西?”韩均道:“还不是阿羽的主意,他让我练轻功,又让阿文帮我做这个。他说这样不仅可以带男人,也可以带着女子到处跑,而不用担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林儿又是一阵笑,便戴上木环,随着韩均绕了一个大圈,方来到约定地点。木兰和数十名乡勇果然已在此处,当然还有他们抓获的那个贼寇头目。不过,此时那头目正在与木兰对峙。林儿见状,忙拉了个乡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乡勇道:“回檀小姑话,刚才我们把那个贼寇拖过来时,那竖子就一路骂木兰女侠,说她不懂江湖规矩,使阴招。木兰女侠被他一激,就给他松了绑,要来一场真正的比武。”林儿闻言急道:“刚才还夸她谨慎,现在怎么这般的不冷静了!”这时,木兰与那头目已经摆开了架势。两人都手持一柄宝剑,木兰提着她的含光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头目则将手中剑半擎着,作抱圆守真状。两人四目对视,只一刹那,木兰手中剑一扬,顷刻就到那头目身前。只见她连挽数个剑花,全落在头目四周,那头目紧守真圆,不乱丝毫,即将第一招化于无形。木兰不由赞道:“金刚剑,阁下是麦积山门下?”那头目也道:“好快的高氏剑法,渤海的美人怎么到这陇西之地来了?”两人一边说话,手上却丝毫不停,木兰含光剑已舞成白影,在那头目身周跳动,但始终近不得他身。林儿见二人一时难分高下,心中不免焦急。于这武术一道,她虽有明师,但从小不喜习武,也就没能领会到这方面的精髓。刚才听木兰说,那头目使的是金刚剑,想来定是以极强的防御为胜的武功。她着急之余,医师的本能又显现出来,心中思索道:“真正无敌的防御是不存在的,太极是阴阳消长的平衡,破解金刚防御的最佳方法就是破坏这个平衡。”想通这一点,林儿立时喊道:“木兰阿姊要只攻一点,不可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