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道:“主公不用担心,这事我能处理。”苻达道:“有劳军师,那我也回了。”此时院中还剩下檀羽和林、英、晖三姝。檀羽这才缓缓坐了下来,从腰间解下源贺送给他的那枚佩了多年的红玉,拿在手上仔细把玩起来。过了一会,方才抬头问道:“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林儿沉吟道:“我虽不喜欢那个高长恭,可这个姓和的倒很有趣,学问不错,又很机敏。阿兄要在此地发展自己的实力,正是用人之时,有此等人才为什么不能用呢?”她说着,回头看了看令晖:“阿姊觉得呢?”令晖道:“你还没明白檀阿兄和源贺将军争吵的缘由。那个和夫子其实是小事,观念的差异才是主要的。”檀羽此时仰头看向了满天的繁星,感慨道:“敌是敌、我是我,竟然要分得这么清楚。难怪自晋末以来,天下大乱,匈奴、羯胡、氐羌、鲜卑,还有汉地的各个世家大族,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杀完了就屠城,屠完了就吃人。他们这些人,从来就不明白,人是可以改变的。入华则华、入夷则夷,天下之人难道就一定要以血统、宗族分敌我、定生死吗?”他一边说,一边一个劲地叹气摇头。三姝看着檀羽,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檀羽半天才从感慨中恢复过来,勉强一笑道:“我今天太激动了,还是早点去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兰英便和令晖先回了房。次日一早,檀羽先来到陶贞宝房内。陶贞宝已经起床,和其奴还在闷头大睡。檀羽悄悄问陶贞宝:“他还好吧?”陶贞宝道:“昨晚你和源兄的争吵他也听到了。不过他的性格随和,也没多说什么。”檀羽道:“那就好,以后你和他都紧紧跟着我,我到哪你们也到哪,谁要赶你们走,就连我一块赶。”陶贞宝笑了笑,正要回答,却听床上和其奴说道:“多谢多谢。先生如此信任下属,岂敢不效犬马之力。”檀羽听他醒了,忙过去拜道:“夫子昨晚睡得可好?若有怠慢处,还请海涵。”和其奴从床上支起身来,回了个礼道:“客气客气。先生以后不必如此,有何吩咐,说一声就是了。”檀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陶贤弟,和夫子的食宿就由你安排吧。一会儿我给主公说一声,你们从今天起,就先在衙中做个主簿。”他顿了顿,又道:“我去看看兄长。”刚走出房门,正巧碰到出门采摘花露的寻阳,便问:“兄长起来了吗?”寻阳道:“师兄已经走了。”“走了?”“他昨晚趁大家1睡的时候悄悄过来向我辞行的。他临走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羽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檀羽。檀羽展信来读:“贤弟,很抱歉不辞而别。本应多待几天与弟一叙兄弟之情,不过现在看来,我在这里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子了,现在的你正是大鹏展翅的年纪。我会立即返回河西,相信杨难当会另派人选担当讨伐吐谷浑的重任。希望贤弟能尽快成长起来,不辜负当年义父的重托和我们结义时立下的誓言。”待檀羽看完,寻阳说道:“师兄性子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他又不想依靠自己的官威来命你赶走那个和夫子,所以他选择自己离开。也许只有战场,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檀羽不无感慨地道:“与兄长见面才一天,又分开了。我们四兄弟不知哪一天才能聚在一起。也许那时候大家都已变得不一样了。”此时,大家都已经起床,见檀羽手里拿着信,纷纷过来询问。檀羽将源贺离开的事给大家宣布了,然后说道:“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正式在上邽县落脚了。大家要像一家人一样,不分彼此,相互扶持。一方面助主公保一方平安、谋乡民福祉,另一方面我们要快快乐乐在这里生活。”他这一番话,引得众人脸上都充满了期待。第五回轩辕吃过早饭,苻达对檀羽道:“出城往东七十里有个轩辕谷,那是传说中轩辕黄帝的出生之地。县丞对我说,历任上邽县令上任,都要去那里朝拜,以保一方平安。我来此也有一段时日了,只待军师你来。咱们今天就去朝拜吧?”檀羽道:“如此甚好。黄帝为华夏始祖,咱们理应前去。”苻达便与檀羽率了陶贞宝、和其奴往轩辕谷而去。出了东门,一路都是宽阔的大道,想必这通往轩辕谷的道路,历来都有修缮。上邽县中多山,那轩辕谷是绵绵延延许多山峦中的一座。一路行来,檀羽望着周遭巍峨的山峰和山上千年不倒翠绿的松柏,听着微风吹过时响起的阵阵松风,不由感慨良多,思想一下跳回到三千年以前。他对苻达道:“主公,你说自古以来天下分分合合,却为何我华夏一族始终能一次次衰而复兴呢?”苻达想了想说:“我读史书时,也常有这样的疑惑,不知军师如何看?”檀羽道:“就以我们上邽为例,自古便是汉羌杂居之地,也因此常常会爆发冲突。我们此时的心头之病,不也与羌人和吐谷浑的匪患有关吗?然而,这些并不妨碍此地进入了中原皇朝的疆域。所以,华夏之史,就是夏人不断融合外族的历史。”苻达笑道:“军师分析得十分有理啊。昨天军师与源将军的冲突,不也在于此吗?我的祖上本是羌人,自然是认为军师任人不避华夷的想法更加正确。如此说来,我们以后要特别注意对待吐谷浑的态度,尽量去教化他们,而不是一味地镇压才是。”檀羽见他深明大义,不禁含笑点头赞赏道:“主公有此仁德之心,何愁匪患难平。”他顿了顿,续言道,“从昨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