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顾轻舟便无意识地搂得他更紧,红润的面颊也如猫儿一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额托里唯恐搅醒了顾轻舟的好觉,不敢乱动。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如今妻儿皆在怀中,他便觉得比他得了天下,坐上那把龙椅还要更为满足。即便是保持这样搂睡的动作到他半身麻木,他也甘之如饴。
顾轻舟这一觉睡得比孕后平日里更久一些。
直到额托里觉着再睡下去恐要错过早膳,才不得不叫醒她。
顾轻舟懒散起身,便是穿衣也都由额托里代了劳。
额托里一边儿说她架子和胆子一样忒大,一边儿还是给她穿好了衣裳。
池州里早就守在了房门外,只等着额托里一声传唤,便让两个婆子进去伺候。
两个婆子本就没想到这女主人房内突然多出一个男人,等进去了后又差点儿惊叫出声。
这如花似玉的年轻夫人,如何就有个这般体格壮硕粗犷,又长相过于深刻,一眼便瞧出非我族类的夫君的?
就这夫妻若是站到一处——
两个婆子就见着那异族男人,神色冷峻迫人地站在床榻上坐着的女人身边,手上却轻柔无比地替她拢了散乱的长发道:“用完膳,让太医给你诊脉,如此吐法,你这身子怎么能吃得消。”
“还不都一样。”女人翻着白眼嘟囔一句,惹来男人摩挲着她的脸颊无奈道:“乖轻轻,听话。”
倒也意外和谐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准备小虐一下
断甲之痛
顾轻舟就没想到,额托里从皇宫里出来,随身带着的,竟然是个年过半百的太医。
看着那歇了一夜还是面如菜色的太医,顾轻舟估摸着,来时这一路,额托里该是快马加鞭,根本没管这年岁已大的太医身体抗不抗得住这么折腾。
那太医隔着锦帕给顾轻舟诊脉,这一次,诊了又是许久。
不同于之前顾轻舟的漫不经心,这次,在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开始,她便一双眼,紧紧盯着那老太医的渐渐凝重的神色。
“如何?”额托里也察觉出那太医的犹豫和担忧,正要让那太医与他出去说,却被顾轻舟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就在这里说,我有权利知道我的孩子如何了。”
额托里被顾轻舟那陡然凌厉坚持的神色微微震住,于是想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说吧,到底如何。”额托里开口道。
那老太医话里夹着医典,弯弯绕绕说了一大摞,额托里觉得听着烦,怒道:“直接说如何!朕是让你来给朕讲医典的吗?”
老太医用力吞了口唾ye,又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颤着声回答道:“皇上息怒!微臣说的是,贤妃娘娘之前因误服毒药,以至于脉象虚弱紊乱,才导致宫中太医没能及时诊出。如今……如今娘娘体虚,尚且可后补,只是腹中胎儿当时已在母体之中,那毒究竟入了多少……微臣也实在难以确保平安无事。”
顾轻舟听了太医的话后,整个人似是被人一记闷棍重捶在头上,脸色迅速失血般苍白。
额托里看着她身体微颤,一手撑住她的肩膀,然后万分厌烦恼怒的对老太医沉声道:“若是贤妃母子有任何差池,朕必诛你九族。”
老太医忙就跪地求饶,却被额托里无情喝退。
“是,是我害了他。”顾轻舟坐在床榻边,两眼失神,一双手抠在床沿上,竟是生生折断了三片指甲。
“你在做什么?!”额托里迅速握起顾轻舟的右手,看着那外翻断开的指甲,鲜血从她脆弱的指头上潺潺流出,竟叫这个在战场中见惯了尸山血海尸横遍野的男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太医!太医!给朕滚进来!”
一阵的手忙脚乱之后,顾轻舟只看似平静地坐在床榻边,靠着那垫高的软枕,待池州里和两个婆子正准备退出之前,忽然拔高声音道:“我要用饭,就现在。”
眼下这个点,既过了午膳,也尚未到晚膳时分,两个婆子有些不确信地看着之前一直不愿意多用吃食的顾轻舟,直到额托里冷声斥道:“还不快去?”两个婆子便忙不迭低了头匆匆出去准备了。
顾轻舟的右手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起来,刚刚包扎那途中,老太医让她忍着些痛,将那还未全断的指甲拔出时,她也只是被额托里抱在腿上,脸靠在额托里肩窝处,随着那指甲每一次的拔除而颤抖一次,但整个过程一声未吭。
现下她肯出声说想吃东西,额托里自然是听之任之,还要唯恐哪处怠慢叫她不顺意了。
“孩子,本就是随缘。朕所求的,只是一个好好的你。”额托里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太多的情绪哽住了喉头,眼中全是面前低垂着脑袋,面色苍白而平静的顾轻舟。
梦魇索命
饭食端上来后,额托里坐在床榻边,接过碗,略显笨拙地给顾轻舟喂食。
顾轻舟原是要自己来的,只是动弹后,一双手便疼得钻心。
那勺被额托里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