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自责。
顾轻舟撇过脸闭上眼淡淡地说:“若是他自己不想留在我腹中,那便算了。若有别的缘故,其他的我做不到,总还是可以与他去黄泉路上做母子。”
额托里擦着顾轻舟手背的动作微微一滞,又继续擦拭道:“轻轻对朕,当真是半点余地不留。”
顾轻舟闭着眼,不愿去看额托里此时神色,只她指尖疼痛像是加剧了,直叫她心头微颤。
夜间,顾轻舟辗转难眠,好不容易被额托里轻拍着背哄睡,梦里又现了当日她算计宁嫔和怡嫔,激得护女心切的怡嫔给自己下毒的过程。只这次,在梦中,她手里捧着的那碗血燕窝竟是慢慢从碗中溢出,渐渐变成了血红,怡嫔七窍流血就站在她身边,掐着她的脖子,拿起那碗血红的燕窝就要往她嘴里强灌。
“你算计得我连命都没了,也该是送你的孩子下来与我陪葬!”怡嫔狰狞可怕的面目让顾轻舟心悸不已,胡乱推拒着,却不想那怡嫔力大无穷,自己竟然半分都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碗毒药送到嘴边,撬开自己死死紧闭的嘴巴。“你不是愿意喝吗?你喝啊!你喝啊!”
顾轻舟闭着嘴巴不敢叫喊,唯恐那毒药被她喝进肚里,害死自己的孩子。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
“......轻轻!轻轻!”
顾轻舟被一阵钻心的刺痛惊醒,睁开眼时,黑暗中,只听得到额托里焦急的呼唤。
顾轻舟此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当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一双手臂紧紧攀住额托里,眼泪都浸shi了额托里的肩窝。
“怡嫔来找我和孩子索命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害怕,额托里我害怕......”顾轻舟的抽噎啼哭声,搅乱了额托里的心绪,也是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她的同时,低声哄道:“怡嫔是病死的,与你无关。便是真要索命,有朕在你身边她也该是来索朕的命,必不得让她伤你和孩子分毫。”
——插一句哈,就可能细节上有些朋友没注意,就是,轻轻难孕是赵澜君授意冬霜干的,额托里那所谓的毒药,用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类似长期避孕药。血燕窝里混着解药,并不会真的伤害到轻轻。再有这次的毒,是因为轻轻在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猜到血燕窝被怡嫔做了手脚故意抿了一口为的是逼老男人放自己出宫,这才导致胎儿摄入轻微毒量。
老男人对轻轻没那么心狠手辣的。哈哈,看到大家误会他,亲妈出面解释一下。
再有,孩子会好好生下来的,都说是小虐,就是怡情虐一虐而已啦。
新晋厨子
要说额托里为着顾轻舟能好好吃上一顿饭,也是费尽了心思。
宅邸里那做饭的婆子厨子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没有能换到个稍微和顾轻舟口味,吃了能不吐的。
夜半,额托里正揽着顾轻舟,聊着自己所经所闻的一些市井闲谈,惹了顾轻舟听得入神,倒也没早早入睡。
听到额托里聊起一些不同地方的面食点心了,顾轻舟便忽然有了些食欲,而这样的食欲也在这样静谧宁和的深夜,渐渐发酵得让顾轻舟竟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ye。
“我想吃面。”顾轻舟突然出声打断了额托里的话,叫额托里听了后,心中一喜,起身就要唤外头的婆子,却被顾轻舟拉住道:“你当这是皇宫,两个婆子是轮番当差的奴才呢?人家只是收了银钱过来帮忙的。”
“可你难得想吃碗面,总不能亏待了你和孩子。”额托里皱眉说道。
“我自己去厨房煮一碗。”顾轻舟说着就要下床着衣,被额托里拦下后,却似下了决心一般道:“你给我好好待着,那厨房是你能去的吗?磕了碰了该怎么好?我去给你做。”
顾轻舟惊愕地看着额托里,后有觉得相当不可靠地问:“你?行吗?”
额托里有些黑面地说:“朕是皇帝,有什么不行的。”说完就披了件衣服从房里出去了。
顾轻舟坐在床头,回味着额托里刚才那话。
他是皇帝,跟他能不能做出一碗面来,又有什么干系?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丢下朝堂过来受她这等闲气,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可心里讥讽也好,嫌弃也罢,额托里这大半夜,顶着夜色冒着寒风,跑去厨房给她做一碗面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安慰也有些期待。
“你说你爹是不是傻?”顾轻舟一手摸着肚子,忽然好想摸到了腹中的一丝动静,惊吓后,她又用手紧紧贴在自己肚皮上,好半天,才又确切地感受到,孩子是真的在动了。
顾轻舟欣喜异常地轻抚着肚子,然后又低声问:“你也饿了对不对?没事,你爹去给你做吃的了。”而说完这句话后,那腹中就又消停了下来。
顾轻舟猜测或许是孩子又睡了,于是她慢慢躺下后,双手抱着自己尚未凸起得太明显的肚子小声说:“不告诉你爹,这是你跟娘的秘密,不让他知道。”
额托里在厨房里造了好半天才弄出一碗,看上去像是能吃的东西出来,急急忙忙就给端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