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殿内就有一内侍太监走了出来,“贤妃娘娘,皇上准见。”
顾轻舟抬起头看着那年轻的太监,是曾经李植跟前伺候的一个。她尚且有些许印象,但不深。
顾轻舟不知道自己人虽不在,位分却已经被定下。只她也不在意是否有什么名分,提裙便往殿内去了。
苏巴鲁见她入殿,终是握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立在了勤文殿外等候。
额托里此时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贺契出身低贱的大王,一身肃整的常服,透着他整个人都有了一股更沉着威严的气势。
顾轻舟望着他那样,有些陌生,便驻足在了额托里几米开在外,并不打算再接近。
“轻轻与朕疏远了。”额托里原本蓄着有些杂乱的胡子,也因有专门的内侍打理,修剪得似模似样,两年未见,竟看上去比两年前更年轻了几岁。
顾轻舟跪在地上,应答道:“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已经如愿成了这天下之主,不知还是否记得当初应了臣妾的那些话。”
额托里道:“应你之事,朕自是记得。如今李植已被囚于闭江楼,终日不得见人。轻轻想何时去取他性命?”
“皇上既记得曾经许诺一事,又为何在攻陷皇宫那一日,不直接杀了李植?如今,李蓁人头又在何处?”顾轻舟跪在那儿全然没有和额托里周旋之意,哪怕她的言语已然冒犯天威,听在别人耳中,句句都是断头台。
遇见故人
额托里被顾轻舟接二连三地质问弄得心情不大愉快,脸色也淡了许多。
“李蓁如今已入赵府,是赵家长媳。”
顾轻舟抬头看着额托里,讽刺道:“所以皇上就要因为这层关系,出尔反尔?”
“你过于放肆了。”额托里冷声道。
顾轻舟望着额托里,眼神里尽是失望透顶。
“皇上如今自是可以不认从前说过的话,还要反过来责骂我放肆。”顾轻舟自顾自起身,留给额托里一个讽刺的笑意,转身就从勤文殿出去了。
苏巴鲁没想到顾轻舟这么快就出来了,只是看她面目上血色尽失。
“你......”苏巴鲁想问什么,顾轻舟却已经略过了他,径直往外走去。
苏巴鲁想去追问,勤文殿里传出额托里的声音。
“苏巴鲁进来。”
顾轻舟后背的刀伤本就没好全,她硬拖着疲乏的身体,心里更是如被冰扎。
她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还能去哪儿。顾家没了,这座皇宫,也不是她能安生的地方。
“贤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宫。”
顾轻舟忽然听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时,那是一张故人的脸。
“你竟入了宫。”顾轻舟短暂惊诧之后,脸上已是沾满讽刺。“你这样的人,竟也入了宫。”
说完,顾轻舟就撑不住身体,直直倒进身前那人的怀中。
思凝殿内,安神香燃了一夜。
顾轻舟醒来后就见着她身边有了许多的宫人伺候,如今是不用再处处防备,可她却觉得,竟不如在贺契王宫时日子好过。
“娘娘今日未醒之时,皇上已经来看过两回了。”身边给她换药的宫女叫芳若,年纪不过十三,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做事却很周到。
顾轻舟好似没听见,趴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目光停留在斜方的一处地砖上。
芳若说了许多的话,多数都是在奉承贤妃娘娘深受皇上恩宠,顾轻舟过耳只当是最讽刺的笑话。
“池州里人呢?”顾轻舟打断芳若那滔滔不绝的话问道。
芳若歪过头问:“娘娘问的是谁?”
顾轻舟想到芳若未必知道池州里是谁,便又问道:“送我回宫的内侍。”
“哦,娘娘说的是福恩公公吧,他就在外间侯着呢。”
“你出去,让他进来。”顾轻舟淡淡说道。
芳若犹豫道:“娘娘这药还没上完呢……”
“他一个内侍,做不得这件事吗?”顾轻舟质问道。
芳若吞下了自己剩下的话,老老实实放下膏药罐子,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福恩就躬身进来,隔着半透的帘子,低着眉眼给顾轻舟跪下行礼。
“奴才福恩,给娘娘请安。”
顾轻舟只道:“曾经我是罪臣之女你是将军,如今,我成了新朝妃嫔,你又变成了宫中内侍。池将军这新身份,未免也太让人唏嘘了。”
“娘娘还是不要总记着前尘往事的好。”福恩说道。
“池将军当真适应得了这内侍身份。”顾轻舟说道:“既如此,今日这药便由你来上。”
——哈哈,其实男配里,我更喜欢池州里啊,曾经一段时间,我贼喜欢男主真太监的文,算是口味清奇吧。好了,我被你们倒着抖出来一章了!
顽固不化
那药膏罐子被顾轻舟扔出来,滚落到福恩膝旁。
福恩低着的眉眼看到那白色的小罐子,还未及